获知扶苏的身世情况后,珏翎想起了那个久远前的故事,以及故事里的小玉石。
于是,拖着元慎和丹,三人翻遍了老爹的遗物,这才找到这颗不起眼的小东西。
正满心欢喜打算把刚寻到的‘葡萄’交还到扶苏手中时,没想到他却先一步通过秘境那处墟空,跑了!
当年一时的错过也就算了,之后扶苏躲着珏翎、避着幻灵族人,这就等同于生生地将早该遇上的问题推迟了九百多年。
可是,上次去飞羽洛溪珏翎却只字不提。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她忘了吗?
当然不是。元慎这家伙难道真有什么读心术?
“当年她找这颗玉石也是想讨你欢心,后来冷静想想,她觉得前世的事情带给你的多半是痛苦。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不想再揭你心中的痛处,不愿看你沉溺旧事之中。”
元慎哪里会什么读心,只不过打心底里为珏翎抱不平。
闻言,扶苏心中对珏翎任性的印象有了改变。不过也就只是改变而己。
“那为何你又将它带来了?带来又为何不直接交给我?”
“这玩意扔一边九百多年原本大家都忘了。但那次你来了飞羽洛溪之后,珏翎又将它翻了出来,当时便发觉有异。”
“我说实话,本是打算直接交给你。大概是小飞他娘收拾东西时一并夹了进去。我还以为一直在我衣服口袋里盛着呢。”
整理好情绪的扶苏面无表情地用冷冷的目光从元慎面上扫过,后者扭过头理也不理。
这还用想么,元慎定是打算借此捉弄自己的,没想却被桑夏截了胡。
对了!为什么是桑夏?
一个巧合或许真是巧合,多了就肯定说不通了。
“可是,玉石既然是我父亲之物,为何我丝毫感应不到它的存在。又为何是桑夏将它找了出来?”
“为何?这你也问我?公子,我只解我能解的惑。”
那是你的女人,问我,我怎可能知道什么?
狐疑地看着一脸戏谑的元慎,扶苏只觉得所有事情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这种感觉,极其不好!
“这多年,这小石子儿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元慎边回忆边说道。
“你说,你没有感应这就很奇怪了啊?!!到底是什么原因催动它发生这样的变化呢?”
“如果不是你的话,难道?那个姑娘?!!!嗯…”
元慎自言自语地叨咕着,约摸是觉得自己说的极有道理,不住地点着头。
扶苏站起身,睨了眼神探附体的某人,语气不悦道“早在你踏入润庐之时,便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你会不知道她就是个普通人?”
说罢,掸了掸从窗外飘进来落在衣服上的落松针,准备转身闪人。
元慎脑海中闪过那姑娘平凡无奇的模样,想想也确实不可能,不过是一时思路顺滑通畅连带着嘴快。
罢了,反正留下来之后时间多的是,他有信心联手扶苏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寻回丢失的神器,顺便好好玩玩儿,重新认识认识这个与以往任何一个时期完全不同的人类世界。
“扶苏,莫忘了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玩弄、压榨扶苏的机会。元慎算盘打得嘣响。
“好,记着。哪天需要,说话便是。”扶苏完全没多想地应道。
乔子夜八百年前就说过一句名言: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人会变月会圆。
扶苏和元慎,两人对对方的印象都还停留在九百年前。
打死元慎也想不到,当年的公子扶苏如今脸皮厚到都可以砌墙了。
唰,一道金光闪过,扶苏立在了润庐二楼的露台上。
城市渐渐醒来,不远处的湖光山色在初冬的清晨中显出姿容。
成簇枯萎的荷叶趴在湖面上,水色倒映着初升的朝阳。
在透亮的光线折射下,他看到葡萄玉石中的絮状物缓慢地游动着,那姿态宛若滴入水中的墨,婉蜒优美。
感觉到其中渗出一缕薄得几乎无法捕捉的雾气,围着自己的周身萦绕盘旋,不出片刻便消散无踪。
继而又有另一缕同样的雾气,再次从玉石中渗出、萦绕、消失。
如此,往复,似是无穷尽一般。
那雾气太薄,气息也太弱了。
但他却感到了一种形以言状的熟悉与安心。
这气息,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