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于是于善拖着椅子挪到了走道上,一手拍在那份“报道”上,继续苦心孤诣地说教。
“你指出的这些错误,你真以为馒头她会不知道吗?这份文章几乎都可以算是她写作上的黑历史了。当然同样的,也算是我行为上的黑历史。
馒头给你这份东西,不是交作文让你挑错。我们主动奉上我们的笑料,我们只是想跟你分享这样一份心情,同时也希望我们可以一起玩得很好。
再说了,这篇文,馒头她自嘲过的。可就算很糟糕又能怎样嘛!这又不是考试咯!
当时那份开心是真实的,所以这篇乱七八糟的话才有意思的啊!它的意义就是记录那样一份开心,又不是为了评比什么比赛之类的。懂不?”
就算到现在,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王钊也依旧说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情和感受。
不过他非常确定一点,于善跟他之前接触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跟那些只知道可怜他的人不一样。
她内心真实的话,如果她想开口说,就一定会真实以告的。不然,她会直接闭嘴的。虚假的话,她才不屑说。
王钊低着头看着那份报道,手掌按在上面,低声说,“对不起。一直以来,我比较懂得如何与数字打交道,可是真的不大懂得如何跟人打交道。
还有,你说这是一份心情,是一份快乐。
我想我是懂得的。应该就像我终于揭开一道让我一直苦恼的数学题,那样类似的心情,对吧?以前,每次有那样的喜悦,我都会手舞足蹈地开心好一会,也渴望过可以有一个人去分享,只是......”
说到这里,王钊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太多内心真实的话。
这个样子的自己,太不像王钊了。
王炸他才不会对外人说这些内心话的,才不会的。
可是那时,他真的说了。
于善眨着她的大眼睛接下去说,“以后可以跟我们分享啊!特别是林队长,你知道他放松自己的方式之一是什么?就是挑战变态的数学题。他也跟你一样,超变态的。”
王钊看了一样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林队,再收回目光盯着于善看。
他想,如果没有最后一句,他可能会感动到痛哭流涕。
而现在,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嘀咕一句:这个朋友,还真是耿直到有点让人无语啊!
王钊看着那张他写了字的纸,自己自作聪明的纸,放在那份报道上还真是刺眼。
他把它抽出,把它揉成一团,抛物线投篮,正中垃圾桶。
王钊转回身对于善说,“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玩得很好的。”
于善笑着点头。
多么好,未谙世事的时候,很多事情可以很单纯。
所以,真心也可以换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