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德州虽然暂时平静,但处于南北枢钮之地,现在陕北战火四起,这里士兵的调动也很频繁,气氛同样紧张。
双喜很不放心,迟疑的说道:“大当家!”
“其实大当家先走,留他们助我一臂之力也是可以的。”萧离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
“这样好……”
邢凤娇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自成打断,“军令已下,不得再说,执行吧!”
这一刻,李自成身上焕发出一股威严。
二李不敢再说,从萧离手上接过药酒,却待要走。
“你们不要从前堂出去,后院有条甬道,偏僻无人。”
李自成感觉萧离就像一位地下工作者,有着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
“听神医的。”
二李向着李自成行完礼,向着后院而去。
李自成细细扫视了一下内堂,笑道:“神医果然是风雅之人,此时无酒,茶也可。”
“呵呵。”萧离认真了神情,“不想大当家还有心思饮茶,我这个要求,并不好完成呢。”
……
陕西的天越发的冷了,如同民众们此时的心情。
刚刚一更过后,绥德州监狱就显得十分寂静,只有两个值更的禁卒提着小小的白纸灯笼,每隔一阵在院中各处走走,用木梆打更。
在后院一个单独的号子里,小油灯因灯草结了彩,十分昏暗,借助铁窗棂糊的麻纸上透过的月光,可以看出来屋中有一张小床、一张小桌、一只凳子,还有一个放在地上的木炭火盆。
此时床上和衣靠着一个人,毫无声音,好像是睡着了。
只听沉重的脚镣哗啦一声,这人从床上忽然坐起,愤慨地叹口气,“真没想到,我张可立竟有今日!”
声音很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又沉默了一会,就见他跳下床沿,用拨灯棍儿拨掉灯花,把灯草拨长,小屋中顿时明亮许多。
看着矮桌上的文章,他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笑意,拿铁筷子把盆中的灰堆拨一拨,露出红的木炭,然后加上几块黑炭在红炭下边,重新堆好。
火盆中露出红火,室里也有点暖意了,他在斗室中踱了几步,便坐在小凳上,执笔继续修改起来。
每一横、一竖、一捺,他都那么的用力,以至于脚镣经常哗啦地发出声响。
他已经得知,黄昏前监狱中就来了十几名挂着绣春刀的缇骑,看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很快就要被押送京师。
张可立是万历辛亥年间的进士,因为名列第三甲的最后,成绩并不好,所以只得了绥德知县之职。
陕西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民不聊生,流民四起,现在商路也不通畅,塞外的鞑靼因为无粮,慢慢开始抛弃大明,投入到后金的怀抱
特别是察哈尔部林丹汗正在西迁至宣、大一线,对右翼蒙古诸部进行攻伐,想要恢复黄金家族的荣光,使得蒙古弱小部落纷纷向后金靠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