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青水都没有回家,只是托阎府的管家给白慕华送了个口信,说师父这几天手把手指点他武功,所以要日夜用功,以免辜负了师父的看重。
这当然是骗人的鬼话,他不回家只是因为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瘀伤,怕舅舅舅母和师兄们担心。尤其白羽刀那个暴脾气,要知道汤如海、张林等人假借练功之名,把他打成这幅模样,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为了白家来之不易的平静,他不能任由事态如此发展。
所以,他只有忍。
只是,师父看重这个理由本就冠冕堂皇,毕竟他并非天资出众之人,阎木昔与白家又有那么点故事,谁也不相信他真的会把青水当爱徒看待。那么,拿师父当借口不回家,三天已经是极限。
再长,白慕华就该上门了。
青水心情急迫起来。
起初与“师兄”们比武,还未打,他自己心里便生了怯意,以至于本可以使尽全力博上三分赢面,却最终只有挨打的份。现在,局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挨打仍是挨打,只是急切的心情让他像坠入深坑的逃兵,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
于是乎,青水的招式有了改变,原先只是在防守的同时尽力护住头,试图让自己脸上的伤少一些轻一些,现在却开始先发制人,像是孤注一掷般,将平波掌和威武拳胡乱使出来。
如此一来,场上胜负虽未转换,双方的气场却彻底改变了,由原先的碾压性胜利转变成稀罕的势均力敌。汤如海颇为诧异,青水却急生怒、怒生威,越发两只眼睛冒着火,抡拳拍掌,不顾一切地朝对方冲了过去。
他并未感觉到自己的招式有任何的变化,然而变化就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原本出招只是一股蛮力,如今这力道却在刚猛的招法中,变得绵柔婉转起来。一拳捶在汤如海肩头,身为二阶武人的他自然不怯,站在原地一步不退,硬碰硬地想要把青水的拳头拦下来。
然而拳头落下的一刹,力道却并未结束,反而从轻到重,持续地冲击在他的肩胛。汤如海将将察觉不对,自己已被打退了两三丈远。
院中所有人,无不吃惊,连带一旁闲看的阎木昔,神情也显得有些复杂。
汤如海当众丢了面子,如何忍得住心中怒火,愈加使尽蛮力朝青水冲过来,钢拳铁脚毫不留情。青水有些紧张,惧意倒也全无,小心谨慎地应对,三五个回合下来,汤如海竟奈何不了他。
阎木昔在一旁看得明白,这几日比武,青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因为他底子薄弱,一阶自然无法与二阶相抗。其实说起内家功夫,金刀门到底是江湖名门,拳脚上的章法收放,都不是练蛮硬功夫的鸿运镖局能比的。
现在,汤如海已不是青水的对手。
围观众人,谁也不肯相信二人实力已然调转,直到瞧见汤如海一拳扑了空,被青水绵绵一招“排云散日”,打得退出去五六丈,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众人愣了半晌,立即哄笑开来。
青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局面,呆呆地瞧着自己的手,怀疑刚才被神仙附体了。这时,恼羞成怒的汤如海随手抽了一把大砍刀,两眼通红、使尽全力,杀猪一般的架势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