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天水城首富朱大老板,州衙不敢耽搁,虽是半夜也很快接了案子,由第一捕头秦沐带着六个捕快泱泱而来。
秦沐今年只有三十二岁,这个年纪就做到了州衙七品捕头的位置,除了自身师承洪安堂堂主季宝忠,功夫达到三阶武人顶级,自然还有别的缘故——他是州台大人王墨文的内弟。
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秦沐却并非贪墨弄权、欺压乡邻之人,办案拿人倒颇有几分铁面阎王的样子。
见了是他来,白羽刀悬着的心放下去一半,待听朱凝半真半假地说了事情始末,秦沐眼神往他二人身上扫来,羽刀便是大呼:“秦捕头,我门冤枉啊!”
秦沐脸色铁青,很是一副被人搅了好梦的样子,皮笑肉不笑道:“喊冤枉的我听多了,像你这种深更半夜‘偶然’出现在人家后院外的,还真是头一个。”
羽刀早料到了,自己虽然九成九说得都是真话,但这一条却无论如何也糊弄不过去。眼下朱凝倒打一耙,他大可以说出事情真相,也算是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只是话到嘴边,他却仍是不忍,生怕糟蹋了小师妹的名声,只能又把话咽了回去。
秦沐见他如此,越发认定他是做贼心虚,得意地笑了笑,让朱家父女带着去查看现场。
一时,一伙人乌泱泱往正厅里去了,留了四个捕快在院中看守羽刀和青水两人。要说以这四个人的武功,加在一块也不是羽刀的对手,可因为有个关必云在旁边,谅羽刀也没这个胆子逃跑,也无论如何逃不了,秦沐倒是乐得卖金刀门一个面子,不给二人上镣铐。
羽刀恨得牙痒痒,因受冤枉而燥得脑袋通红,却也期盼秦沐仔细侦查后能还他一个公道。不想希冀还没成型,正厅中忽然传来一声朱凝的尖叫:“不见了,不见了……”
朱平伯随之叫道:“定是叫那贼人给偷去了,定是!”
朱凝慌张道:“是了,是了!秦大人,那贼人武功极高,身怀鸟渡术,至少是个六阶武者。他若是认准目标,要盗爹爹的玄铁石,哪有不成的!”
秦沐一直没说话,父女俩的声音也就低了下来,三人随后低声说了些什么,外人便听不大清,羽刀和青水的心却一下沉到了谷底。
青水自然知道,朱凝口中的玄铁石,就是她方才所说,朱平伯去年春天在铁矿山上偶然发掘的。只是想来,一块宝石自有体积重量,方才众人与那黑衣人交了手,即便他武功极高,又怎能身怀如此宝物而身形招法依旧施展自如呢?
况且细想他身上,当时并没瞧见带着什么东西啊?
青水想不明白,眉头皱得越来越高。这时,一行人已从正厅出来,朱平伯脸色已然铁青,两只眼睛像豹子似的,死死地盯着羽刀,恨不得把他吃了似的。
一时,竟谁也没说话,院子里的气氛十分诡异。
过了许久,秦沐才朝羽刀和青水冷笑了笑,道:“行了,白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招呼几个手下给两人上镣铐。
羽刀疯了似的大喊:“凭什么抓我?我又没偷东西,凭什么抓我?”
秦沐冷道:“算你倒霉!朱老爷的玄铁石丢了,那玩意儿可是价值连城,多少贼惦记着呢!你说你跟贼不是一伙的,可你又大半夜出现在人家宅子后墙外,还翻墙进来了,让你解释你又没法解释。你说说,谁能信你?”
羽刀还要争辩,秦沐无聊摆手,不甚耐烦道:“得了,你也别喊冤,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自会还你公道,先跟我们到衙门待两天吧!”
说着,自己接过镣铐给羽刀拷上了。
羽刀一时有些懵,也顾不得反抗就被锁上了手脚,倒是青水始终面色沉着,由着衙役带镣铐,眼睛却盯着朱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