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刻意还是偶尔为之,总之与姜丹尼尔所拥有的待遇,这就是为什么阿姆所在的位置,光线会如此黯淡的缘故。
金请夏背靠阿姆,而他则低着头,久久不语,他不再是一幅痞子样,看不清容貌,却能感受到一股孤寂感。
气氛一下子变得莫名低沉。
简单的灯光效果,就能看到很多的东西。
好似只是为了拔高他人的位置,于是需要一个背景板,或者说是垫脚石,只为了站得更高,更远一些。
就像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整个世界,那么,谁成了被踩在脚下的巨人呢。
有的人心知肚明,有的则装傻充愣,还有的,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寂静的环境里,没有想象中的歌声,而是一段两人的对白骤然响起。
因为低着头,所以阿姆能够看到自己的帆布鞋,脏脏的,跟某些人的内心一样的肮脏。他笑了笑,深了口呼吸,说出的话,悲伤极了。
因为那段回忆并不美好,可他就是喜欢揭开伤疤。
“鞋子脏了,酒儿姐姐。”
“任何东西都会脏,所以才要时常擦拭。”
“那如果冬天里,太冷了,我能拿来取火吗?”
“嗯?”
金请夏感到好笑,和些许荒唐,似乎被他的笑话逗乐了,然后在众人的低笑中,表情真挚地说了一句:
“那就烧了呗,姐姐再买多一双新的给你。”
“不一样的。”
阿姆的声音越发的轻,一字一句好似失去了咬字的力气,于是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飘渺感。
“哪不一样了?试试呐,酒儿姐姐给你买的。”
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但她觉得挺好玩,脑里顿时浮现了一幕,就是姜时生穿上了那一双崭新的帆布鞋,于是那三个字就顺理其章,脱口而出。
一瞬间,阿姆的眼神变得狰狞可怕,但他依旧没有转身,而是喉咙里发出让人颇感压抑的喘息声,如同一只待出笼的野兽。
“温暖吗?”
“内。”
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明明是两个人背向而立,可那个修长的身影,格外的孤单无助,让人内心隐隐作疼。
他不是“小时生”那个爱哭鬼,他通过记忆,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才发现小时生在乎的事是如此的可笑。
天使?如果真有,那他想做一个专门捕猎天使的猎人!
阿姆调整了呼吸,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
嗓音依旧保持幽然的空灵感,只不过多了一丝精致忧郁。
“i shot an angel with my father's rifle
(我用父亲的来复枪射伤了一只天使)
pinned above my bed like the cross
(之后把它钉在我的床上)
and i know one day hell will catch up with
(我知道,某天我一定会因为这些事下地狱)
one day it will e to claim its pound of wings
(有朝一日,恶魔会来索要天使的翅膀)
it died and i did not cey
(它死了,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sickness of poacher’s pride
(这就是猎人的病态)”
说是背靠,其实两人之间还留着一段空白的距离,对这样的姜时生极为的不习惯。
“嗯——赫。”
压抑沉重的气氛,他所说的故事,使得金请夏的眼眸也不禁染上了一丝阴霾,然后是窒息过后的片刻喘息,接着又陷入了故事中。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她不知道他的剧本是真是假,但她很肯定一件事。
那就是大多数的人,都有一段难以启齿的故事,向别人倾诉时,总是难以启齿,于是“主人公”也就成了口中的“朋友”。
这人!
姜丹尼尔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嘴唇抵住拳头,姜时生仅仅只是一段对白,半首歌,就把他方才努力营造的积极奋上的气氛给击溃的七零八散。
没有人的人生是风平浪静的,假如有天你发现自己?是哭,还是悲,总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黎明总有盖过黑暗的那一天。
阿姆轻声呢喃,像是哄着一个怎么都不愿睡去的灵魂,歌词的黑暗,嗓音却温柔至极,如同一首截然不同的摇篮曲。
好似想要告诉那个记忆里的小男孩,别担心,也别难过,猎人迟早会去一一讨要你失去的东西。
负面、消极的黑暗,隐藏的是一份莫大的勇气,和对生活的真诚。
背后感受到一阵温软的触感,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金请夏已经紧靠了他。
像是要背负他,撑住他。
不知不觉,微弱的低泣声从舞台的四面八方,不时地传来。
在允儿关掉手机画面的最后一刻,也就是歌声的绝望,金泰妍闭上了眼睛,因为药物的效果,而渐渐睡去的时,她依旧如梦呓一般喃喃自语道:
“姜宝……”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我好想你,好想见你。”这种让人纠结的事呢?
注:歌曲“poacher‘s pride”——nicote dollangan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