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房上打得焦头烂额,而其余人在底下犹如欣赏一幅画一样,二人曼妙的身姿,你来我往,招式轻盈。众所周知危月宫貌美女子不计其数,门中一等一的高手更是堪称绝色。陶卿云家世雄厚,秀色可餐,当初一群为了攀附漓渊阁的人前来提亲,踏破门楣也不见其多看一眼。二人丰韵娉婷,琼姿花貌,底下一片惊叹,哪里顾得上二人招式如何。
季明昭听得旁人窃窃私语,眉头一紧,内心甚是不悦:“一团污秽。”
只见这时灵烟一记“落纸云烟”,掌风无形且轻柔地扫了过去,可所过之处瓦砾皆起,掌风使其在空中翻腾着,顺势向陶卿云而去。陶卿云也使出“北斗掌法”中的“御酒瑶觞落”回击,只见右手撩拨了几下,几粒瓦砾也跃至空中,似蜻蜓点水般弹射了过去,直破青瓦。
灵烟回转,扫了一记余力再次打了过去,可这回灵烟攻其右侧,并未直击她,掌风刮了过去,气劲掠过她身侧使她重心不稳欲往左侧倒去。陶卿云一记脚力站住檐端,身体不自觉做了个踉跄,只见几片碎瓦掉至了地面,变得七零八落。
众人惊呼,甚至有色心未泯的男子不觉伸手,等待女子投怀。陶卿云也一阵惊叹,纵使摔下来也能轻巧落地,可这样一来胜负已出陶卿云乃至漓渊阁就颜面尽失。
季明甫握紧了手中长剑,不仅胶着的场面让他揪心,檐下色心昭然若揭的男子更是让他愠怒难平。只听这时一直静观其变的陶敦逸对着陶疏杰开口,嘴角噙着笑,语气中略带几分玩味:“你这从不吃亏的妹妹,恐怕要吃亏了。”
陶疏杰摇摇头以示叹息状,却轻巧回应:“哎…平日叫她勤加习武,总是不听,手上功夫能和人家拆个几招,脚下功夫却判若云泥。”
季明甫听闻此言再次看向陶卿云,首次看到妻子出手的他发觉她武功的确不俗,但因作战地点在盘根错节的房檐上,灵烟来去自如,飞燕游龙,而相比之下妻子的步态就略显蹒跚。
陶卿云本就稍显吃力,却还听见两位兄长发科打趣,于是趁着空隙转头怒目道:“我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当然不会上房顶!”语毕便听见底下一片捧腹。
而此时听闻此言的灵烟却顿感不悦,这不是摆明凌辱她么?于是右手运出“归云破”的一记“云深不知处”,全力一击。只见气劲所到之处都卷起残堆,突如其来的大风卷曲着一旁的枝叶,枝叶坠落也一同卷入了残堆里,狂风越卷越大越卷越浑浊,灵烟腾空与攻势一起奔来,似是要将陶卿云击个粉碎。
“糟了!”陶疏杰大喊,欲出手。
这一招力量十足,陶卿云正想腾空跃至斜后方一丈之外的树干上,可这时气劲蓦地变成了虚无,只见灵烟“噗”的一口,吐出一滩血,登时没了力气,身体瘫了下去,顺着檐角向下滚落。而坠落之时,灵烟用仅存的意识右手发力,一根肉眼难见的天蚕丝缠在了树干上,顺势拉扯着她,她脚下发力一记回旋,单膝跪落在了地面,这一系列的动作又使她喷出了一口血。
陶敦逸背在身后的手不禁捏紧了拳头,收回了不被人发觉的将要发力的脚,陶卿云也落至了地面,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灵烟很快调节了气息,双腿略有颤抖地站起了身,手指擦拭着嘴角,嘴里不忘嘲讽道:“今日让你三分,改日再来领教季夫人的高招。”说罢便转身往后走。
“慢!”徐岂大声道:“妖女搅乱了先阁主的丧礼就想这样拂袖而去?”
灵烟侧头,面色煞白,仍是毫无惧怕之意,不屑道:“怎么?徐帮主也想与我讨教几番?”
徐岂一口黄牙,握着大刀,语气轻蔑:“哼,今日众位江湖豪杰在此,先杀了你这妖女已祭陶老阁主在天之灵。”说罢便挥刀砍去,未曾碰及毛发便感觉手腕被人握住,难以发力。
只见陶敦逸仅用了两只手指便擒住了徐岂手腕,说道:“徐帮主,若先父被暗杀一事并非危月宫所为,但你若如此做,那我们两家便真是要大动干戈了。”
徐岂并不想就此纵虎归山,说道:“陶阁主,这可是月心的徒弟。”
“那又如何?当日瑶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们说的毫无还口之力,你们可有所作为?现欺负一个本就有伤在身的女子,这就是过江帮的处事之道?”陶敦逸语气虽轻柔,面目却严肃。
徐岂一时语塞,却惧怕于漓渊阁的势力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愤怒。陶敦逸见他毫无言语便暗以为他不服,于是手往身后一背,言中若带三分毋庸置疑之意:“这里可是漓渊阁。”
徐岂这才收回了手极为不甘地往后退了出去。陶敦逸挪了一步对灵烟说道,语气一改之前的严厉:“有伤还打得这么漂亮。”
灵烟轻笑一声,但皮肉未动,说道:“陶阁主谬赞了,不过希望陶阁主可以斟酌我适才所言,先告辞了。”说罢未等他回应,便猝不及防地消失在了人群的视线里。
而这时季明甫来到了陶敦逸与陶卿云身边,小声得嘟哝了一句:“轻功真好。”
只见陶卿云瞬间把头转向他,怒目相对,季明甫这才意识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扯上一记笑脸,奉承道:“但是夫人的武功更卓绝。”
陶卿云怒瞥了他一眼,拂袖而去,她本以为自己占不了上风却也不是劣势,可孰料人家本就负伤在身,这样一来就算没有明显分出胜负,但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