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弄清楚药效,他控制不住咽了口水。
如此恶毒的药方,竟然想要陛下短命。
见院判的表情,许宁知道自己猜
测的八九不离十,南宫竹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但还是一意孤行,“什么都别说,除了这个药方,别的任何东西,朕都不吃。”
第二日许宁竟然能强撑着起身,脸色有些苍白,低头一看。
身上的被褥和身下的棉絮已经被血染红了。
南宫竹站在他床前,眯着眼睛看他,手中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喝。”
她的手放在许宁的肩膀上,狠狠的按下去.
“我要你记住,这种痛,还不及你带给我的万分之一!”
立刻有冷汗从许宁的额头滴落。
他强忍着痛把药碗一口喝净,接着微笑着拉住南宫竹的袖子,“阿竹,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南宫竹冲他冷冷一笑,端着药碗离开。
之后几日,南宫竹总会亲自替许宁熬药,然后再把他的伤口撕裂。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盛宏公公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当即拉着院判,苦口婆心的劝诫,南宫竹走进营帐的时候,院判正在再次替他上药。
“陛下,伤口若是再溃烂下去,不仅仅是手臂,还有您的命,恐怕都……”
“补偿的方式有很多,陛下为什么要选最伤情伤生的这种?”
南宫竹在他身边坐下,把药塞进他没有受伤的手里。
许宁喝完,见她呆呆的盯着院判包扎的动作,笑着开口:“阿竹再等等,马上就包好了,待会儿不论你想做什么,我保证眉头都不眨一下。”
南宫竹动了动。
院判按住了她的手,开口道:“陛下的这只手,若是伤口再裂开,就再没恢复的可能性了!”
许宁看着南宫竹的表情。
然后命院判把手放开,南宫竹裂开一个笑容,手指狠狠的往伤口戳了下去。
她缓慢的开口,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不仅是这条手臂,我连你的命都要毁了。你若是想活,就把我们放了。”
“阿竹,你想都别想。”
许宁叹了口气,然后抓着南宫竹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帮她往里按。
鲜血、皮肉,在指尖翻涌。
“只要能让你开心,一臂一命而已,只管动手。”
季右听闻此事,私下找了南宫竹好几次,都没见到人。
他亲眼见过两人的互相折磨,心中不太放心,便蹲守在南宫竹的营帐外,终于把人等到。
“南宫竹,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季右语气强硬,直愣愣的盯着南宫竹,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接着说道:“杀了陛下,又能怎么样?就能开心了?”
“你现在还能够胡闹,全靠陛下护着,一旦陛下昏迷,附近守卫众多,你以为你们能全身而退?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
“你不要自己的命,那你哥呢?邵桐呢?他们的命,你也不在乎了吗?”
南宫竹缓缓的抬头。
视线停在季右的嘴边,很久才回应,“没想到,连你也来逼我。”
“还未出谷时,我同哥哥就已经商量好了,就算是死,也绝不再进皇宫。”她平静的看向天边的白云,“一把火,神医谷烧成了灰烬,我们没有家了。不论死在哪儿,都是异乡客,只要能报仇,我们兄妹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