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好歹也是戴公弟子,何必再加以试探?”李常在坐在正座上,眼睛藏着快要溢出的笑意。
对于如赵小姐来说,王璞是‘奇货’。但他们想要将这个‘奇货’卖出好价格,难之又难。因为赵家仅是景仁坊的富商,没有官方势力。
可对于李常在这个五品谏议大夫,想要将这个‘奇货’捧成炙手可热的人物,不是什么难事。
护送戴南星回京,看似是对朝廷不敬,实际则象征了孝顺、忠信等等品质。在稍有脑子的皇帝心目中,怎么可能对这样的人物厌恶,王璞能对戴南星如此,难道不能对朝廷忠贞不二?
如此佳婿,他李常在怎么会不喜!
“多谢岳父信任。”王璞恰当露出一副感动的样子。
看着王璞这么识趣,李常在更加满意了,他扶着茶盏,抿了一口热茶,故作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听说你还在景仁坊官驿充当案牍吏?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吏员是浊流,久待容易染上一身腥臭。”
“只是暂任罢了。老驿丞一个人在驿站忙不过来,徐文吏因停俸多日,不得以趁着元旦多赚些银钱补贴家用。”王璞如实说道,“再说在案牍吏上多待,也能多学些本事。”
“你有心官途?不知现在可有功名傍身?”李常在有些紧张的问道,要是王璞有一身功名,哪怕仅是个秀才,这里面值得商酌的事情就更多了。
踏出第一步往往是最难的。
王璞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小婿倒是有心功名,但屡试不第,所以此次来玉京,一是为了护送老师归京,二是想着替芸娘寻找岳父,却不料岳父已经高坐谏议大夫。”
李常在听闻此语,眼睛微眯,手指在茶盏釉上轻轻摩挲。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太多了。
看来这个女婿也不是如朝堂所传的老实人。
竟然打起了感情牌。
想来护送戴南星归京,也是心存邀名之举。
“也罢,也罢,他越聪明,只要对芸娘好就成了。要是他当真到玉京送死来了,我少不了也替芸娘担心。现在看来,这个女婿也不一般。”
站的立场不同,思考方式也是不一样。
“听闻岳安城有虎精为患,贤婿和江湖好手共同除杀了这恶虎。”李常在嘴角露出笑容,敲打桌面缓声说道。
王璞见此立刻有所明悟,这是李常在在考验他。
文学的一般,正经科举路子走不通,那么另外一途说不定也成。
他立即起身拔出腰间长剑,在正堂里舞了一套剑法。
剑法犀利,矫若惊龙,似水波荡漾,又有如银蛇吐息,令人心悸。更让人心惊的是,看起来像是花架子的剑法,在其里面甚至感觉到了阵阵杀意,煞气冲天。
这是一个饮过血的剑。
李常在吸了一口气,脸色有些冷然,不能走科举的路子,在他看来,终有些不满,“军中的路子我也有,现在大魏朝四方边境安宁,只有秦中叛乱丛生。在那里也是最容易捞功劳的,我可以给洪兴祚修书一封,让你在他帐下当个千夫长,今后道路就需你自己走了。
不过若是贤婿能耐下心思,在国子监拜得名师,研习文章,数年或许有所成就,再行科举。”
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