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褚亮有了二心,欲投李渊”,薛仁杲勃然大怒,“我这便去将他绑来”。
“且慢”。
“慢着”。
郝瑗与薛举齐齐出声道。
“杲儿不可莽撞,如今军心不稳,手段不可过激”,薛举略一斟酌说道。
郝瑗闻言松了一口气,“褚亮生性文弱,绝不敢背叛,若是冤枉忠臣,岂不令人甘心”。
“忠臣…”,薛举不置可否,当即命人召来褚亮。
可怜褚亮,年近六旬,跟唐俭一番畅饮后,正在昏睡,却被薛举召见,褚遂良见状忙是打来一盆凉水,让褚亮醒神,“阿耶切记,如若薛举询问唐俭有没有劝降,你便直说有,切记不可否认”。
一听这话褚亮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大半,“这……这是为何?若实话说,薛举残暴,岂不找…找死”。
褚遂良大为着急,对着褚亮极其认真的说道:“阿耶主和,众人皆知,若唐俭此来不劝降你,那才是奇怪,切记不可撒谎,切记切记”。
褚亮迷迷湖湖的去了。
褚遂良思虑良久,曾的起身,吩咐亲信随从,“且将我床头那箱金银取来,跟我出去”,随从忙是应着,不多时吃力的抱着一个小木箱出来,褚遂良也没骑马,直向城南大营而去。
“唐俭可曾劝降你?”
褚亮一来,薛举便是起身,径直走到褚亮跟前,一双嗜血的眼睛紧紧盯着褚亮喝问道,完全没有给褚亮一个喘息的机会。
郝瑗闻言亦是不由得拳头紧握,竟是颇为紧张的看着这位昔日好友。
褚亮被这当头喝问弄得有些晕头转向,惊慌之下竟是打出一个酒嗝,忙不迭拜罪道:“臣有罪,唐俭确实劝我降唐,但臣绝不敢答应啊”。
“那你是如何回答?”
“臣自大业九年被贬西海,穷困潦倒,幸有郝兄救助,后又将臣举荐于陛下,窃居高位,心中唯剩感激,岂敢有背弃之心啊”,讲真的,褚亮是真的被薛举吓着了,他乃是儒雅文士,但奈何薛举这厮是杀人魔头啊,一言不合,掏心取肺,这让褚亮如何不惧怕。
听得这话,郝瑗松了一口气,看向褚亮的目光亦是有所缓和。
薛举闻言沉默良久,而后仰天大笑,拍了拍褚亮肩头,“我便知希明不会负我,你们读书人讲究知恩图报,希明乃是大儒,当像那范增诸葛亮一般,忠心耿耿”,说罢便是喝令道,“传旨,进封褚侍郎为河南郡公,食邑八百户”。
褚亮便是河南郡人氏,因籍贯封爵倒是正常,但这个食邑,毫无疑问是子虚乌有的,毕竟此时王世充和李密正在河南郡打得不可开交呢。
褚亮愣了愣,忙是行礼拜谢,心里却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