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会有几个保姆过来,都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你自己挑一下,给念卿选个最好的。”罗文茵对苏凡道。
“谢谢!”苏凡道。
“天冷了,回房间吧!我中午有个应酬要去,晚上回来,下午你想出去玩的话,就让黄嫂给你安排一辆车。”罗文茵道。
“我,自己坐地铁就好了,很方便。我想去逸秋姐那边看看。”苏凡道。
“你自己注意安全,带个孩子出门不方便。”罗文茵说完,对黄嫂说,“你给迦因安排个司机,把电话给她。”
黄嫂便打电话到司机班去联系了,苏凡跟罗文茵道谢,准备带着孩子回去自己的房间。
还没走呢,妹妹曾雨就出来了。
“你干什么去?不是说了要去许家吗?”罗文茵对曾雨道。
“我和小北哥他们约好了一起走,和你们在一起没劲!”曾雨说完,就出门了。
罗文茵叹了口气,不禁说了句“这孩子,总这样”,话说完,她看见了苏凡,这才觉得苏凡可能误会了什么。
“中午是娇娇朋友的生日会……”罗文茵对苏凡道。
“没事,你不用和我解释。”苏凡说完,牵着女儿的手离开了。
唉,真是麻烦啊!罗文茵叹道,折身回了房间。
苏凡无奈地笑了下,回到房间给覃逸秋打了个电话,覃逸秋让她到工作室这边来,中午一起吃饭。
“我得等保姆来了才能出门,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苏凡道。
“好,我今天有很多时间。”覃逸秋笑着说。
陪着念卿玩了两个小时,保姆就来了,罗文茵打电话让苏凡去面试一下那几个保姆。
生活,就这么平静的过着。
挑选了保姆,苏凡带着念卿离开了家。正好快到中午了,地铁上拥挤不堪。
见了覃逸秋,念卿开心地不行。
“你和漱清的事,我都听说了。真是,真是没想到!”覃逸秋抱着念卿,对苏凡道。
“逸秋姐,对不起,我之前,没和你说真话……”苏凡道。
覃逸秋摆手,道:“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漱清那个情况,的确是有些复杂,还好,现在他那边没什么问题了。”看着苏凡,覃逸秋道,“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非要等着你了,你啊,就是他想要的那种类型!”
“什么类型?”苏凡问。
覃逸秋想了想,道:“漱清最早交往的那个女人,他和你说过那件事没有?”
“妈妈,我要吃饼干,给我饼干!”念卿插话道。
覃逸秋见状笑了,对苏凡说:“你从那个抽屉里取几块饼干出来,我留着给自己充饥的!”说完,覃逸秋对念卿道,“阿姨的存粮都给你啦!”
念卿拿着饼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着。
“你说的是什么事?”苏凡问覃逸秋道。
“漱清要是知道我在这儿摆弄是非,饶不了我的!”覃逸秋笑道,“就那个女人,漱清喜欢的不得了,当时他在读大学,连学都不上了,非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霍伯伯气坏了当时。”
“哦,这个,我知道,他以前说过。”苏凡道。
覃逸秋笑了,道:“他对你真坦白,不过,这是应该的,结婚之前必须让他把历史问题交代清楚!”
苏凡笑了,没说话。
“你知道霍伯伯为什么反对那个事儿吗?不光是因为漱清逃学,最关键的是,那个女人的背景太复杂了,霍伯伯不能接受。当然,也是因为那种复杂的背景,那个女人才那么与众不同吧!我和漱清从小一起长大,像刘书雅那样的女人,的确是很能让人眼前一亮。”覃逸秋道。
“那为什么他们分开了呢?是因为他爸爸反对吗?”苏凡问。
覃逸秋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是刘书雅他们家里出事了,她就被家里送出国了,什么都没和漱清说就走了,过了半个月才来了一封信,说让漱清忘了她什么的。”
“所以,后来才有了孙蔓,是吗?”苏凡问。
她想起去婚纱店找自己的那个刘书雅,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
覃逸秋点头,道:“可是呢,孙蔓的性格,你也该知道,那个人,唉,不知道怎么说她。总之,我现在是完全理解漱清了。”
“逸秋姐,你今天……”苏凡一脸不解,似乎今天的覃逸秋和自己以前认识的不同。
“我,我是没想到你就是他等的那个人,现在见了你,就有好多话好多话想和你说。”覃逸秋道,顿了片刻,“雪初,漱清他太想要一个人在他身边爱他了,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你,你们,可一定要幸福,好吗?”
苏凡望着覃逸秋,半晌不语。
“漱清过的不容易,他太孤独了,只有你才能让他心里温暖。好好爱他!”覃逸秋拉着苏凡的手,道。
“逸秋姐……”苏凡道。
她以为覃逸秋会因为覃逸飞的事情怪怨她,却没想到……
覃逸秋苦笑了一下,道:“我,以前很喜欢漱清的……”
苏凡愣住了。
“是真的,你罗大哥知道。可是呢,我不是漱清喜欢的那种类型,或者说我们太熟了,就算真的谈恋爱也找不到感觉。所以,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覃逸秋道,“雪初,好好爱他,好吗?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和你说这话,可是,漱清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你就是那个对他来说perfect的选择,所以,我的朋友,就拜托你了,雪初。”说罢,覃逸秋又说,“听说那家伙来学习了是吗?今晚约出来大家一起吃饭唱歌去,我可要好好宰他才行,那个幸福的家伙!”
说着,覃逸秋就开始给霍漱清发短信了,苏凡望着覃逸秋脸上的笑容,心里,猛地踏实了下来。
是啊,她是霍漱清等了四十年才等来的人,而霍漱清也是她等了多少个前世今生才遇上的爱人,不管将来会有怎样的艰难困境,就算发生曾泉所说的那些事,她一定不能怀疑霍漱清,不能怀疑他们的爱,不能放弃他们的爱!因为,相遇是那么难,相爱更加艰难,他们都闯过了这两关,还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逸秋姐……”苏凡叫道。
覃逸秋抬头看着她。
苏凡微微笑了,道:“谢谢你,逸秋姐,他有你这么好的朋友,是他一生最大的财富!”
覃逸秋笑着,道:“你不会为我刚刚说的话生气吗?我和孙蔓这些年就没办法相处,和好朋友的另一半没法相处,很难受的!还好你这人啊,心眼比孙蔓大多了。虽然看着挺迷糊,可是呢,大事情上一点都不含糊。”
苏凡不语。
过了一会儿,苏凡才问:“逸秋姐,逸飞他,好吗?”
覃逸秋笑了下。
好吗?
“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么一遭,或早或晚,他,会想明白的,你别担心!”覃逸秋安慰道,却说,“这个霍漱清,还不回复短信!”
中午的太阳,无力地洒向世界。
冬天,总是这样。
霍漱清接到了覃逸秋的短信,看到覃逸秋说苏凡去找她了,便直接打电话过去。
“把老罗叫上,咱们今晚不醉不归!”霍漱清对覃逸秋说。
“大领导不用去做三陪了?”覃逸秋故意打趣道。
“今晚陪你们!”霍漱清笑道。
“你可表现好一点,要不然啊,我可要在雪初面前把你的风流史全都告诉她,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覃逸秋故意说。
“有个你这样的发小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霍漱清笑着说道。
“哎,雪初,我先和你说啊,漱清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覃逸秋已经开始揭老底了,霍漱清连连求饶,手机那边的两个女人已经笑成一团了。
霍漱清,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幸福,尽管缥缈,此时却如此真切!朋友,爱人,友情,爱情,如此幸福,如此温暖!
他抬头看向天空,那被云层遮挡的阳光。
因为这么多真挚的情感,才让世界如此温暖,如此美好,不是么?
看着覃逸秋,苏凡的心里轻松许多了,他乡遇故知,就是这样让人开心。
覃逸秋的女儿娆娆中午不回家吃饭,苏凡便和覃逸秋一起在她工作室附近简单吃了午饭,带着念卿开始逛了起来。
念卿下午要睡个午觉,苏凡和覃逸秋就在商场里找了个咖啡厅坐着聊天,让念卿在沙发上稍微睡一会儿。
想起早上曾泉同自己说的那些话,苏凡想了想,还是开口问覃逸秋的看法。
“逸秋姐,你当时为什么来京城?在榕城干的那么好,来到这里一切又是重新开始,你不觉得亏吗?”苏凡也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从覃逸秋的经历来说。
“亏不亏的,就看你自己怎么把握,你更看重什么,你觉得什么对你最重要,想清楚了,就去做就好了。”覃逸秋道,“我不想自己的生活过的跟漱清和孙蔓一样,现在社会压力大,每个人都过的不容易,心里挤压着太多的无法言语的困顿,总要释放出来。或者找个人聊,或者就是通过其他的渠道宣泄。我不想我的丈夫把他心里的话说给别的人,我不想他和别人去倾诉,所以,我必须要在他的身边。”
苏凡点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而且,我的工作,在哪里开始都可以。刚开始的确会有些难,可是,坚持下来就好了。毕竟自己已经有些能力有些基础了,并不是完全的白手起家。所以,也根本没有什么太难的地方。”说着,她笑了下,道,“我觉得老公孩子,我的家对我重要。只要这么一想,就不会觉得什么亏不亏的。”
“两个人在一起,这是最重要的!”苏凡叹道。
覃逸秋看着苏凡,道:“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我,我是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样,不知道我和他会不会过的跟他和孙律师一样……”苏凡道。
覃逸秋摇头,道:“不一样的。”
“我不是说霍漱清他怎么,是我,是我自己没信心。毕竟孙律师是那么能干优秀的女人,我嫁给霍漱清的话,我这个人,怎么都比不了孙律师。其实,以前在江城的时候就老是这样,一想到孙律师,我就,就自卑的不得了,就不知道霍漱清对我,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而现在,我们想要结婚的时候,我……”苏凡不自然地笑了下,手指把头发绕到了耳后,双手握着咖啡杯,顿了片刻,“我就,就更,更自卑,我,比不了孙律师。像孙律师那样的人,他们都能离婚,那我……”
“雪初,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就是漱清要找的人吗?”覃逸秋打断她的话,道。
苏凡摇头。
“漱清那个人的个性很强,他是个很要强的人,虽然这些年下来有些改变,可是骨子里的东西很难变。越是这样要强,就越是孤独。我们这些朋友虽然时常在一起聊啊玩啊,可是,朋友毕竟取代不了那个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孙蔓和他的个性太像了,他们两个迟早都会出问题。而你……”覃逸秋说着,苏凡苦笑了。
“因为我这个人软弱没主见,所以他才……”苏凡喃喃道。
“我又说错话了吗?”覃逸秋好像自言自语般地说。
苏凡对她笑了下。
“其实,雪初,你又何必在意他为什么爱你呢?他爱你,这就是事实,他愿意为你守候,这就是事实。人生在世,活得太清楚了,苦恼才多。”覃逸秋道。
苏凡不语。
“有时候呢,仔细想想,夫妻关系很复杂,感觉比世上任何关系都要复杂。”覃逸秋道。
“为什么?”苏凡问。
“可能是因为牵扯的东西太多吧,情感的,利益的,各方面。呃,就像铸一把剑,嗯,夫妻关系就像是铸剑。要打造一把绝世好剑呢,首先要有上好的材料,两个人的性情、兴趣各方各面都要匹配,就是要有共同语言。这一点本来在结婚前在恋爱的时候就可以发现培养了,可是现在很多人在选择配偶的时候,过度重视外在的条件,并不在意对方的内质是不是和自己match,因为外在的东西忽视了婚姻最关键的东西,匆匆进入了婚姻。结了婚才发现问题多多。呃,选好了材料就是要开始打造这把剑了。最麻烦的就是这个过程了,过日子就是这样,结婚以后两个人的环境就会变得复杂许多,即便最初恋爱的时候两个人彼此match,到了这个阶段,问题就会层出不穷。因为婚姻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大家人在过日子。双方家庭的,工作的,孩子的,影响因素太多了。如何把握火候就变得困难。”覃逸秋说着,喝了口咖啡。
“我从没和人聊过这个话题,我,逸秋姐就好像婚姻专家一样,真的!”苏凡微笑道。
覃逸秋摇头,道:“我只是这么多年下来,经常观察别人的生活,也总结自己的,时间长了,想法也就多了。”
苏凡点头。
“过日子其实就是两个人互相磨合的一个过程,说的残忍一点,也是两个人互相博弈的过程。夫妻关系啊,就是这样复杂,两个人又是同伴,可同时又是对手。所以我觉得性格互补的两个人在一起最幸福,当然前提是两个人要相爱,爱彼此的内质,外表的东西很容易失去魅力。你和漱清,你们两个人就很互补,像我和你表哥,也是互补的。我性子急,他那个人就慢慢的,很有耐心。”覃逸秋笑了下,道。
“是啊,我和霍漱清的性格的确是完全不同。可是,这样一来,我总觉得自己走不到他的心里。我知道他爱我,我爱他,可是,我们两个人,好像总有一层膜隔着。他一眼就能看穿我,我却,却怎么都不懂他。以前就是这样,我明知道他心里有事,知道他心里难过,可我,我什么都做不了。”苏凡叹道。
覃逸秋想了想,道:“雪初,你知道我父母这辈子怎么过的吗?”
苏凡望着她。
“外人看来他们是很和睦的夫妻,我也这么感觉。这么多年,我爸工作,家里的一切都是我妈在管。可是呢,我现在,现在总觉得他们这样就是幸福的夫妻吗?”覃逸秋道,“我妈为了我爸的工作,牺牲了自己的所有爱好,放弃了自己的所有梦想,她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爸,为了我爸考虑。她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以我爸为先。”
苏凡想起了罗文茵,好像罗文茵也是差不多,尽管她和罗文茵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这两年断断续续的接触下来,好像,也是如此。
“很多人都羡慕我妈,觉得我妈很成功,因为她的丈夫事业成功,她的丈夫尊重她。至少,在他们那个年纪和地位,她真的是值得羡慕的。可是,有时候我就想,为了丈夫完全牺牲了自己,让自己变成了丈夫的助手,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幸福吗?”覃逸秋道。
“可是,如果你母亲不以你父亲为中心的话,恐怕会有很多问题吧!”苏凡想了想,道。
覃逸秋笑了下,道:“那样的话,他们老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就算不会离婚,我爸在外面都多少个老婆孩子有了。”
“其实,覃书记在这方面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有很好的表率。从你和逸飞的身上就能看得出来!”苏凡道。
覃逸秋点头,道:“我爸在这方面给逸飞做了好榜样,结果那家伙活到三十岁了,还不会主动去谈个恋爱。”话出口,覃逸秋看着苏凡,道,“这个话题,我们跳过去,不要提那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