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汾阳公主在宫外请求觐见。”
李炳正在批阅奏章,忽然听内侍说李汐来了,不禁略微感到有些诧异。
此时,距离李汐和慕容雪的婚礼还有三天时间,她这个时候入宫干什么?难道是专程为赐婚来谢恩的?
李炳想了想,问道:“公主有没有说,见朕何事?”
内侍垂首应道:“老奴问过了,公主言明,她有重大案情举告,因涉及淮阳王谋逆之事,必须面圣陈情。”
闻听此言,李炳哑然失笑:“举告谋逆?这么说,李汐这回是彻底要跟她哥哥割席决裂了?”
“老奴也是这么认为的,”内侍陪着笑脸道:“淮阳王战败被俘,公主即将嫁给平叛功臣,这故事走到了尾声,自然是要一支说得过去的终曲才行。”
李炳点点头:“那好吧,朕就给汾阳公主一个大义灭亲的机会,也让天下人看看,李炝最后是如何众叛亲离的。宣李汐进殿。”
随着内侍的扬声传号,一身皇族华服的汾阳公主,缓步走入殿中,在御阶前盈盈拜倒。
“汐妹,平身吧。”李炳高居御座之上,看着面色略显凄然的李汐,问道:“婚礼的事准备得怎样了?朕要给你提前道喜喽。”
李汐连忙又施了一礼:“谢陛下隆恩。”
李炳见对方语气不冷不热的,知道她心中气苦,也不跟她一般见识,转而问道:“你今日来见朕,是有什么事吗?”
“陛下,臣妹要举告谋逆!”
李炳微微颔首,说道:“朕之前考虑过,李炝的事,还是应该放在你婚礼结束后再行处置,这也是对你的体恤。毕竟,他是他,你是你,无须牵连。在朕看来,你仍旧是那个懂事的七公主。”
李汐沉声应道:“陛下,李炝犯了大错,臣妹深感痛心,更替先帝感到难过。您如何处置他,皇族和朝廷,以及全天下的百姓,都不会有任何异议。不过,臣妹今天觐见,并非举告李炝,而是另有其人。”
闻听此言,李炳不禁愣怔:“另有其人?你要告谁?”
李汐仰起头,直视着李炳,语气也渐渐冰冷起来:“臣妹要举告的人,是原大理寺少卿、北衙逆鳞司长史、常宁侯爵沈烈!他阴谋专权、蛊惑淮阳王李炝谋反,意图加害帝君,罪不容诛!”
李炳大吃一惊,双手撑着龙案欠起身子:“李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要告沈烈何罪?”
汾阳公主举起装着证据的锦袋,朗声道:“陛下,李炝确实有罪,但他是受到了沈烈的欺骗怂恿,才一步步走上了那条不归路。朝野上下,需要知道真相!”
“你手中何物?”李炳沉声问道:“是证据吗?”
李汐应道:“正是!这里面,有沈烈写给李炝的密信、有逆鳞司赠与淮阳王府的装备资金记录,还有从先帝那里偷来的调兵虎符。”
李炳感觉后背阵阵发凉,连忙喝令内侍:“快拿过来,给朕看!”
老内侍也慌了手脚,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御阶,将锦囊接过来,又急急忙忙地跑回去呈给李炳。
李炳打开锦囊,把证物一一取出仔细辨认,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凝重起来。
“汐妹,你是从何处得到这些东西?又是何时得到的?”李炳的语气,寒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李汐早已备好说辞,朗声道:“回禀陛下,李炝的内府总管苏文,是臣妹乳母的丈夫,他当初跟随李炝去了两淮。叛军战败后,苏文趁乱逃脱,并将其保管的这些东西,偷偷送来帝都,呈交给我。”
李炳追问道:“人呢?苏文现在何处?”
“他将东西送到府上,然后便走了,”李汐答道:“当时我正陪着惠妃娘娘在香积寺拜佛,因此并未见到他,也没能把人留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