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淡淡地摇摇头,中不中还不一定呢,尽力去搏一搏吧。
也是,中秀才都那么难,更何况是举人呢?
不过,即使是想,那也是一种胆识,如果换成普通老百姓的话,即使是做梦也想都不敢想。
归乡的齐誉没有一点架子,和乡亲们和煦的聊着,无意间,他还得到了一条与己有关的消息。
那就是,在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后,齐秋川的儿子们真被放出来了。至于他们老夫妇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还在发配中止而折返的路上。
这些事情都在意料之中,唯一令人齐誉感到意外的是,出狱后的齐秋川的儿子们,他们居然变卖了所有的家产,然后举家迁徙,不知去了哪里。
他们是走了吗?
或许是吧,不过走了也干净,免得再祸害好人了。
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能想得开,这是皇恩浩荡所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离开了邻居家之后,齐誉就去了族长齐常竹那里,并直接说明了来意。
“阿瞒,你真要迁祖坟?”
“不瞒齐翁说,新的墓穴我已经点好了,现在不迁,更待何时?”
齐翁?
他居然真改叫了。
唉……
按照齐竹常的想法,只要遇到个恰当的时机,就把那一页除籍文书作废掉,然后顺理成章地让齐誉重归族内。但是,如果他迁了祖坟的话,那可就半点希望都没了。
但是,齐誉变现得非常坚决,所有的相劝都被他婉拒了。
按他的话来说,男人说过的话,就应该像那片菜地一样,一个萝卜一个坑,岂能出尔反尔?
齐秋川失望的一声长叹,只得取出了祠堂大门的钥匙。
没办法,要请祖宗牌位只能过来找他,若不是因为此,齐誉闲得蛋蛋疼也不会来这里。
开祖祠!
齐誉先是对围观乡邻拱手示意,然后就决然地走了进去。
按照风水先生的安排,齐誉掐好时辰燃放了鞭炮,然后才把爷爷奶奶以及父亲的灵位请了出来。
“阿瞒,走出了这道门槛,想再回来可就难了?”齐秋川拉下脸来,冷冷说道。
“齐翁,你多想了,我压根就没打算再回来!”齐誉的坚决依旧,说话铿锵有力。
自打上次出了烧屋事件之后,齐家族人因为没有主持正义,没少被乡邻们戳脊梁骨。于是,齐家族人便把这股怨气全都归结到了齐誉的身上,要不是他自私自利,不以大局为重,齐家的好名声怎么会受到损坏呢?
对于这些,齐誉则是冷笑着做出了回应:“之前我就曾说过,人的脸面是别人给的,并不是自己贴的,今天我还是这句话,如果你们还是想不明白,那就继续想吧……”
“你……”
在族人们怨毒的目光地注视下,齐大郎丝毫不以为意地离去了。
哼!所有的齐家族人都无一人跟去祖坟。
呵呵,迁坟动土有什么好看的?
去了也是给他增加人气,咱偏就不去!
故意叫你难堪!
齐誉一脸藐视,也不说话,对于这帮连‘脸’都不能理解的人,有必要和他们争执吗?
但是,自发跟过来帮忙的邻居们还真不少,比如张二婶一家。
祖坟建在了某山的半山腰处,齐誉一路披荆斩棘,砥砺前行,终于到了。
风水先生掐好了吉时,放了鞭炮。而齐誉则是烧了纸钱,然后落下了第一铲。
“祖父,起床了……”
“祖母,咱们换个新家……”
“爹啊,随儿回家吧……”
齐誉一边将骨骸捡起装进坛子里,一边按照风水师的安排嘴里呼唤着。
齐兰则是在一旁哭上几声,表达缅怀之意。
至此……
一个齐就真得分成是两个支了。
风水先生又摆弄了一阵罗庚,掐着时辰又放了一挂鞭炮,而后就示意可以启程了。
临行前,齐誉特地给这些前来帮忙的乡邻们封了银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迁坟也属于是喜事的一种,发点喜钱也说得过去。
另外,他也嘱咐姐姐不用再跟着了,如果有时间就多去舅舅家看看,也多和二舅母聊聊天,解解闷。
启程了!
众人互相作别,然后就各自去了。
风水师走在最前,他手里摇着铃,沿途撒着纸钱,是这条道路上的领路人。
寒风吹过,拨起了路边的枯草落叶,说不出的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