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纲是徐景昌弄下去的,说实话未尝没有一点恶作剧的意思。
你不是怀疑徐家会成为大明之患吗,那好啊,现在就有个现成的大明之患,你有本事就去解决了。
我看你到底是在乎心中的道理,还是沽名钓誉,以直邀宠?
徐景昌并不确定,袁纲到底是什么人,他也在看着。
而这份急报让徐景昌有所触动。
「刚去山东不久,区区一个县令,就能拿下这么多孔府家丁,着实不简单啊!」
吴山稍微思忖,就说道:「大人,这里有没有无辜的?」
不待徐景昌回答,解缙就笑道:「孔府家丁早就如此,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只是一直以来,没人敢动罢了。袁纲拿了这些人,只有放纵,没有冤枉。」
徐景昌微微点头,算是认同了解缙的判断。
孔家的问题是显而易见的,只不过以往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由他们胡来。
「是啊,曲阜姓朱不姓孔!」
后世子孙不断支取,一直支取了两千年,几十代人……原本的存款再多,也禁不住这么花啊!
而且还是挥霍无度那种。
郑赐和吴中都是大怒,大理寺不跟着上书,这就证明三法司有矛盾,又如何让陛下降旨?
三法司不全,好些事情想办也办不了。
郑赐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也丝毫没有办法。
别看这一次没有孔家人被处置,但是被杀的全都是孔家的爪牙鹰犬。
至少在徐景昌手里,事情不是这样的。
果然,三法司那边已经开始争论起来……
袁纲率领着县衙的差役,还有曲阜的百姓,一起跪迎圣旨。
孔老夫子的伟大是毋庸置疑的,哪怕后世再瞧不上孔家的人,也多少会背几句论语,行事的时候,也会潜移默化,受到儒家的影响。
每当有一个家奴被斩首,就会迎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而上面的衙门出手,又意味着他失去了办案权力。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立刻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支持袁纲,把案子办下去。
面对这个结果,朱棣直接御笔挥动:斩!
天子旨意下达,立刻有人按照八百里加急,送去了曲阜。
一旦涉及到孔氏族人,估计就要上面的衙门介入才行。
朱高炽浑身一震,随即用力颔首。
甚至可以这么说,孔家人已经透支了孔老夫子的德行,一想到他们,都会对孔老夫子产生莫名恶感。
徐景昌不慌不忙站了出来,笑道:「陛下,臣以为还是等袁知县把他该办的部分,处理妥当,然后行文朝廷,再由刑部核准……走完该走的流程。郑尚书,你这么着急,莫非你觉得孔府与众不同?比朝廷规矩还要重要?」
他已经看到了一个明晃晃,硕大无朋的坑,就在他的面前。你丫的这么着急,难不成你是尼山鸿儒会的?
….
你跟孔府有什么勾结?
不得不说,徐景昌编出来的尼山鸿儒会,简直成了悬在朝臣头顶的一团乌云,谁也不敢触碰。
「多谢陛下天恩,这曲阜姓朱啊!」
这边砍人,孔府之中,愁云惨淡,风雨凄凄,还有好些人如丧考妣,这么好的走狗都被杀了,往后还有谁愿意给孔家做事?
袁纲这个畜生,竟敢冒犯圣人之家,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百姓们备受鼓舞。
但是谁能料想,第一处开刀的,居然是曲阜,是
孔家!
可仔细想想,这又非常合理,几乎是理所当然。
但是就好比前人积累下一笔巨额财富,存在了银行里。
「此事牵连到孔府,这就不是小事,三法司派员,没有什么不妥的。」
吕震摇头道:「郑尚书,我这就不明白了……孔夫子已经去世两千年,他老人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谁都一清二楚。谁又能影响了孔夫子的名声?根本没有道理。恰恰相反,按国法办事,只会增加圣人名声,便是孔夫子活着,也会支持的。」
刑部尚书郑赐首先就说道:「此案牵连到了孔家这么多人,动静极大,我提议三法司立刻派员,前往曲阜,彻查此案。」
毕竟他只是个区区五品高配知县,没有资格处理这些人。
人头滚滚,鲜血流淌……说实话,这是让人颇为意外,又是情理之中。
你们不是那种,皇权特许,肆无忌惮的吗?
不得不说,失去了大理寺之后,影响还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