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九鸦默然不语,但凝重的脸色,说明了他亦没有把握。当日他虽只见凌淮安出手几次,但凌淮安剑法卓绝,如电似风,此景早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
“我是凌淮安唯一的弱点,他无不想将我除之后快,以免我道出他的秘密。我之所以能苟活至此,全赖这张保命符,若是将它交给你,凌淮安绝不会不为所动。纵使他发过誓言,不会取你性命,但想从你手中拿到证据,简直是易如反掌。”
“你可以与我一同前去,我们三人合力,干爹未必能得逞。”凌如月提议道。
“如今他是金乌山庄的主人,他只要发号施令,所有精锐便供其调度。到时他来个先斩后奏,趁乱抢走证据并撕毁,届时死无对证,我们又能如何?莫非你以为就凭我们几人三言两语,便可扳倒他在多年累积的江湖地位吗?”
“你这也不可,那也不愿,要我如何相信你?”凌如月有些不耐烦。
“要不这样,你们放我走,我日后便告诉你这个秘密。”凌莫表面上示弱,实则是想施缓兵之计,他不确定燕惊羽能否对付萧仙儿,倘若燕惊羽出了意外,他便是孤立无援,死路一条。为此,他打算先让凌如月有所顾忌,稍作观察局势,若是燕惊羽赢了,他便可与他连手,若是输了,他便一走了之。
凌如月虽然方才被仇恨蒙蔽双眼,但他心细如发,又何曾看不出凌莫别有心思。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得先告诉我证据为何,否则单凭你一句话,我可不能轻易信你。”
“也罢,横竖我已将它藏在安全之处,你是绝不可能寻到它。你仔细听好,此物是一封信件,是我逼凌淮安亲笔所写,内容是承认他唆使我去对付凌轩之妻。除了此信交给我保管,以免他翻脸不认人,他还必须允诺当上家主之后,由我担任大总管。”
凌如月闻听此言,内心剧跳,倒抽一口凉气。当初他调查此案之时,便已查过凌莫的底细,那时凌莫并不支持凌淮安,反倒较为亲近凌轩,因而凌淮安当上家主之后,任命凌莫担任大总管,此事令许多人费解。
原本,众人以为他是为了避嫌,选贤与能。如今从凌莫口中说出,凌如月这才觉得事有蹊跷,多半是凌淮安为了安抚凌莫,这才答应此事。如此想来,凌莫方才所言可能不假,凌淮安当真是始作俑者!
念及至此,凌如月面如金纸,掌心渗出冷汗,双肩不断颤抖。
浪九鸦大惊失色,一把抓过他,俯身探察其脉息。所幸凌如月虽真气阻塞,但并未有所大碍,他连忙推血过宫,替其舒筋活络。
与此同时,浪九鸦忽然想起什么,撇过头去,望向早已不省人事的凌若烟。他心叫不妙,方才过于专心听两人对话,却忘了凌若烟还身中剧毒,危在旦夕,若再耽搁下去,只怕后悔莫及。
凌莫注意到浪九鸦的目光,嘴角浮出一抹笑容,一步窜去,大手一探,欲抓住凌若烟当人质。
浪九鸦为了扶住凌如月,一来难以抽身,二来距离凌若烟稍远,凌莫必然先至。
正当凌莫大喜过望,以为能用凌若烟要挟对方之际,密林深处,蓦地出现一条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抢在凌莫之前带走凌若烟。
凌莫大怒之下,拍掌而出,对方不避不躲,掌随声发,暗劲如潮。弹指间,两人凌空对掌,凌莫催促全力,施出纯阳掌,原以为能占上风,孰料对方掌力竟似源源不绝,层层推进,不仅未输,甚至赢过他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