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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脑袋

杜其峰明白徐容的意思,这是表示以后坚决不再干涉他关于创作的权力,沉了了一会儿,语气平和地道:“再等等吧,不过明天还请假,必须得有病假单。”

昨天晚上,黄弈的助理再次来找他交涉,甚至最后以辞演的要求逼迫他换掉徐容。

他也想换,可是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他毫不怀疑徐容会把他踢开。

最让他不解的是黄弈哪来的底气,尽管类似的事儿他见过无数次,可是每一次见,总是让他忍不住感叹世事和人心的奇妙,这世界上很多人都习惯于把自己当回事,而不把别人当回事,实质上,绝大多数人根本未曾达到自以为的在亲人、朋友心目中的高度,在娱乐圈,这种认知的典型表现就是耍大牌、抢番位等等,而且类似的现象在那些当红艺人身上表现更为集中。

他们整天被赞美的声音环绕,真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或者比绝大多数人都要优秀,但实质上,除了利益关联方和粉丝,他们的存在于他人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杜其峰似乎同样没将黄弈的请假的事儿放在心上,等罗金福离开,转而问道:“讲讲内地的风土人情?”

“杜导想听哪些方面的?”

“方便说说你成长的环境吗?”杜其峰犹豫了一会儿,提议道,

“虽说两地同根,但是毕竟分开了一百多年,尤其是文化、价值观上,存在着天然的壁垒,我们拍得了功夫片、警匪片,却拍不了年代片、伦理片,那些你们亲身经历的事情,对我们来说都太遥远也太陌生,于港台演员也是如此,比如家长里短的电视剧吧,没有在类似的氛围中成长,却要演给生活在那种环境中的人看,会闹大笑话的。”

“成长环境嘛?”徐容一边剥着鸡蛋,一边道,“就说这鸡蛋吧,我小的时候不比现在,肯定也没法跟发达的香港比,那会儿是真的穷,说了杜导你可能不信,别说鸡蛋,就是厨房里的盐、锅都有人偷。”

杜其峰闻言愕然:“不能吧?”

偷盐、偷锅听上去可笑,但是却验证了一个事实,盐和锅,是比较值钱的东西。

“怎么不能,一家几亩地,却要养几个孩子,粮食不够吃啊,还得交公粮,具体穷到什么程度那,比方说我去参加婚礼,没有能穿出门的衣服怎么办?借啊,找左邻右舍借,甚至会出现这么一种情况,一件衣服,半个村的人借着穿。”

杜其峰闻言愕然,这种事儿他哪怕从故事当中也未曾听过,甚至有点怀疑徐容现编了一个骗他,半个村的人借一件衣服,实在太过荒谬以至于匪夷所思。

徐容忽地感慨道:“穷的千奇百怪,富倒是富的千篇一律,这几年,随着外出务工人员的增加,农村的条件比过去好了很多,中国老百姓最惦记的就是房子,而且还特爱攀比,你家盖了二层小楼,我家要是不盖,睡觉都睡不踏实。”

“但是出去的人多了,大多数妇女、小孩、老人留守......”

赵俊凯坐在一旁,听着徐容给杜其峰讲述内地的风土人情,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徐容跟杜其峰聊了什么,但是今天见杜其峰时,显然不复昨天夺门而出的愤怒。

“电影呢?”在徐容喝水缓气的功夫,杜其峰感兴趣地问道。

徐容不是一个好的讲述者,讲的内容,往往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但从这些支离破碎的故事当中,杜其峰已然能够想象一副华北农村地区八九十年的画卷。

“那个时候我们也有电影,天快黑的时候,村头的大喇叭一吆喝:‘放电影的来啦,放电影的来啦,村东头麦场七点,村东头麦场七点’,全村甭管男女老少大人小孩,甚至隔壁村子里的,也会搬着凳子,匆匆忙忙的去看电影,主要是没什么娱乐,那会儿我们一到晚上,村子里这一堆那一堆坐在村子里侃大山,也没有电视机,那玩意在我们那零几年才完全普及。”

“那个时候见到放电影的稀罕,也不像现在,孩子一看电视立刻就能说出来演员的名字,那个时候我们谁也不认识,也没当是看电影,就以为电影里的都是真的,看一次,对于里头演员要讨论几个月。”

徐容接过王亚芹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道:“其实真要说起来,也没有几年的光景,也就十来年吧。”

最近一段时间,杜其峰已经领略的内地的风光,跟徐容的描述,简直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不由的感叹道:“如果不是你说,其实我想象不到,仅仅十来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徐容点着头,道:“估计没几个人能想象的到,其实你看历史,会发现咱们国家有一个明显的规律,不是有句话嘛,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而且往往乱世之后,必然会迎来差不多二百年的盛世,有人说,如今中国是大国、强国,我觉得这是一种不太合理的说法,按照历史规律,这一轮的盛世,其实还没有完全开启,现在仍然处于蓄势阶段,我觉得有一句诗挺好的,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虽然时代不同,但是估计三五十年之内,实质相同的场景必然会再现。”

杜其峰听着徐容娓娓道来的语气,坚定的神情,不由的愣住了,他认识很多内地人,但是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徐容这样的对这个国家和土地充满了信心和热爱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杜其峰极为突兀地道:“你很爱国。”

“当然,我能吃饱穿暖,安全地活着,或者说我比绝大多数人活的都要好,所获得的一切,都是党和国家所赐。”徐容笑了下,“中国以前讲君臣父子,现在批判那是奴性,如果一个活在当下的社会连生存都难以维持的人,他当然可以有意见、发牢骚,反而他没意见\b才是咄咄怪事,可是如果一个生活的比较不错的人仍然对他生存的国家和政府满腔怨言,我觉得,杜导你把这样的人捧红,也挡不住人家转头咬你一口。”

杜其峰听到徐容最后一句,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瞅了一眼手里的剧本,苦笑着道:“我总算知道,《毒战》的剧本为什么能那么容易通过审核了。”

“哈哈哈。”

徐容同样笑了,如果他都接受不了的情节,审核肯定不会通过,如果他能接受的了,审核那边也差不多能够接受。

一旦《毒战》突破底线并引起负面影响,即使紧急叫停,审核方面的确难辞其咎,但他作为主演,同样也要受到牵连。

徐容意有所指地道:“其实审核嘛,就是划一条线,只要别作死的疯狂试探,都不会有什么事情。”

杜其峰点着头,道:“我听很多朋友都谈过,但是那条线其实很模糊,因为价值观这个东西,其实并没有明确的标准,你不尝试,其实也根本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大原则还是不能违背的。”

“如果违背了呢?”

徐容笑着道:“那也简单,不换脑袋换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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