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伪装,无外乎是一种自我保护,又或是惑敌手段。
自然界有种动物叫做变色龙,它们通过伪装色隐藏自身躲避天敌,又或者接近自己的猎物。
庞贝属于哪一种?
“总之帮我把儿子救回来就好,家族那边我帮你搞定。”庞贝打了个响指。
昂热迟疑道:“其实有个坏消息,根据诺玛的计算,他们从海底生还的几率很低……低到我不愿说,你也不想听的地步。”
“我知道,百分之一嘛,让1%见鬼去吧!如果这么容易死掉的话,还能称作庞贝的儿子么?”
庞贝横眉怒目义正词严,
“恺撤的人生应该跟他伟大的父亲一样,足迹遍布七大洲四大洋,女朋友也遍布七大洲四大洋!在没有达成那个伟大的目标之前,我们加图索家的男人是不会死的!”
昂热沉默了。
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
就和这位主教阁下所说的一样,这些东西和渣滓一般的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二货、风骚、贱格满满的外在,与天马行空、波澜壮阔的内心也许并不冲突。
他们通常管这类人叫做——神经病。
“走了走了,别太想我哦!”
神经病先生轻快起身,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对了,你能帮我开一下门么?你那扇炼金工艺的门真不好开,居然用活灵来守护自己的办公室,真是奢侈啊!”
昂热一愣,皱眉道:“你怎么进来的?”
说着间,他的目光不经意地飘向了那位主教阁下。
“我很多年没回来了,就让帕西给我带路。帕西用他的血喂了活灵,那小家伙就乖乖开门了。说起来主教阁下也准备去东京吗?嘶,这么大的场面加图索家族怎么能不参与呢!就这么决定了,等帕西送我回去后,就让他也去日本凑个热闹!”
神经病右拳砸在左手掌心,确之凿凿道。
“帕西?”昂热眼中透着疑惑。
那把锁是副校长的作品,这世上的混血种中估计都没几个比他更强的炼金术师。
虽然卡塞尔学院中有着诸多血统优秀的学生,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潜入校长办公室,哪怕是恺撒和楚子航都不行。
如果庞贝以自己的血开门,昂热并不奇怪,加图索家的主人的血统再优秀都不奇怪。
但是帕西?
那个秘书一样谨慎而精确的男人?
说起来上次副校长也特意在他耳边提到过这个年轻人。
他自称自己看走眼了,能让这个老家伙看走眼的年轻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哦,你不知道么?帕西是加图索家的大杀器啊,他的血统纯度在所有家族成员中是最高的,连我和弗罗斯特都没法跟他相比。”庞贝微笑。
昂热一惊:“可你们选中的继承人是恺撒而不是他!”
“选继承人嘛,继承人未必要是血统纯度最高的,我是现任继承人,还不照样是废柴一个?”庞贝拍拍屁股,“我们家选继承人可是因时制宜。”
“你是说帕西是大杀器?而恺撒则和你一样是种马?”
“准确地说,是战争机器,你没有觉察到他的强大,是因为他从未在你面前作为战争机器启用过。”
庞贝的目光在镜片后闪动,
“另外说我儿子是种马可太让人伤心了,我们家有我一个种马就够了!”
昂热吐槽道:“可你刚才还说恺撒的未来,应该是女朋友遍布五湖四海。”
“错,是七大洲八大洋!”庞贝严肃纠正,“另外,谁说女朋友遍布七大洲八大洋的一定就是种马?别忘了古代后宫为谁立。”
昂热眉宇挑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出口。
“走了走了,别送了,咱们下次见!”
庞贝小跑出了校长办公室,晨雾中早已等候的黑色劳斯来斯无声地驶来,他挥了挥手,然后钻了进去。
“这骚货也登场了,看起来真是有大麻烦了。”
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伴随着慢悠悠的脚步声上楼。
“噢!真是您,离开您身边后,我无时无刻不在遐想着能够再次聆听您的教诲。”
副校长提着两瓶白兰地进屋,牛仔衬衣敞着怀,不修边幅的模样,在看到坐在昂热对面的神父后,他满脸惊喜。
语气中的谄媚与热情险些让昂热误以为庞贝又滚回来了。
副校长热情地拥抱神父,还来了个贴面礼。
“我的小牛仔,你的肚腩更性感了。”
神父先生称赞着拍了拍他浑圆的肚皮。
副校长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啤酒肚,似乎羞愧这种东西与他是绝缘的。
昂热双手捂脸,不知道该以什么神情面对这一切。
“来一杯吗?”
副校长晃动着手中的白兰地,目光中闪烁着殷殷期待。
“当然可以。”神父先生欣然同意,“你刚才就站在门口了,为什么不进来?”
“中国人说一个马厩里容不下两头种马,我不喜欢那家伙。”
副校长耸了耸肩,拿出两个干净的酒杯,为神父斟满。
两人碰了个杯,各自一饮而尽。
“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副校长重新倒满酒。
“带你去东京见证下历史的节点。”神父微笑道,“这么盛大的祭典,如果没有观众,那未免太浪费了。”
“是‘神’的苏醒?”副校长试探问道,“‘神’到底指的是哪一位王?难道是黑王?”
他刚才就站在外面旁听了大半,知晓昂热此刻正等着由他来提问。
一旁的昂热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旁听。
“你们口中的‘神’是白王。”神父直接给出了答桉,却又摇头道,“她是祭典的参与者,却并非主角。”
“白王都不是主角?”副校长瞪眼道,“这次苏醒的,难道是黑王与白王?”
“不,这场祭典中苏醒的只有白王。”神父很笃定地说道。
“可您刚刚说白王只是祭典的参与者,如果这样伟大的存在都只是参与者,除了黑王还有谁能担任主角?”
正副校长面面相觑。
“我前面说的,是你们口中的‘神’。”神父微笑道。
副校长忽然沉默了片刻,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道:“您别和我绕圈子了,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两位白王不成?”
神父摊了摊手:“谁知道呢?”
副校长难得噎了一下。
秘党的高层都知道,这一代弗拉梅尔导师是个混不吝的家伙,打破常理的混蛋,厚颜无耻学的宗师,而谁也没法拿他怎么办的原因就在于他的身份和辈分。
没人知道这家伙到底活了多久,很可能比昂热还久。
所以在他面前,那些老态龙钟的长老们都是晚辈。
而相较于爱幼,副校长显然认为尊老比较重要,所以到现在只有副校长噎人的份,没有别人噎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