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表演完节目后肚子里又被灌了不少酒水的花魁将从酒客观众那里捞来的千百两银子和醉乡楼本地老板五五分账后,晃晃悠悠地返回了酒楼老板专门为其准备的有门卫高手镇守的独立屋室。在屋子里的位子上坐定,尚未卸去脸上精致妆容的妙龄花魁只觉浑身疲累发酸,她明明已不干那卖身的下-贱活计,可为何单是跳舞喝酒就这么累了?甚至还不如直接点儿去枕榻之上伺候人来得轻松快活?
喝了不下五十杯酒水的窦花魁桃腮堆红,醉眼朦胧但是姿色却几乎变得诱人了一倍的她漫步目的地把玩着堆
放在桌上的那座金银小山。明明两个时辰不到就能挣下别人好几年都挣不到的收入,她却体验不到任何的快乐和满足,身为卖艺不卖身的尊贵花魁,窦妙在风尘界里就是至高无上,受到天下群妓羡慕嫉妒甚至崇拜的风光存在,如果说别的那些婊-子都是满身泥泞的肮脏丑鸭子,那她窦妙就近乎是一尘不染的血统高贵的雪色白鹅。但为何已经顺利攀登至了此等在中原各地闻名的顶峰高度,过上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闲适自在生活,她还是怎么都感受不到哪怕一丝的自豪和充实呢?为何只要在空房间里独自一人坐下来,寂寞感、空虚感、孤独感就立时会疯狂上涌,如若洪水海啸一般将她淹没吞噬,甚至有时候会胸口发闷发堵怎么都喘不上来气儿呢?
看脸色显然已是不胜酒力的大花魁呼唤楼内下人端进屋里来了一壶价值二十多两银子的剑南烧春,兀自用银色小杯子斟饮着烧春美酒,她妄图放空自己那昏昏噩噩的头脑,闭上眼睛却怎么也抹不去一个人的身影。
脑海中那个青衫客的身形愈发清晰起来,孤独寂寞的难熬感觉勉强有所消散退去的窦妙窦花魁脸上露出了独处时极少会出现的甜美笑容,她一手握着纯银制的酒杯,另一只手托腮,喃喃细语道:“酒量真好呢哥哥,活儿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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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神明生活的无上天宫里,有个才飞升成仙、登入仙箓没多久的女子被正式封为九天仙宫宫主之一的“盈盈仙子”,在天庭里的尊崇地位与那位据说已经转世下界的姮娥仙子不分伯仲。
此时那名运气极佳、造化更是匪浅的女子孤零零一人趴在诸神共主专门差人为她修建的那座“彩云阁”的顶楼窗户口,胳膊弯曲贴着窗檐,举目远眺,朱天仙宫里的万里绝美风光尽收眼底。但纵然欣赏再多再好的美景都无法改善她那份抑郁无趣的心情,即使在天庭仙界得到了数不胜数的特权福利,她的内心其实始终都是沉寂而落寞的。
得剑圣嬴秋一剑开天而霞举飞升的盈盈岛岛主白衣沈腰此时百无聊赖的自言自语道:“魏哥哥,你果然没有飞升呢,唉,我原本以为做了仙人就会快活……现在看来,没有你,做神仙也没什么意思呢!”
封号盈盈仙子的彩云阁阁主心里正在想着一个人,一个容貌和自己的心上人长得极为相像的人,腹中寸寸柔肠更是千回百转,她暗自心说道:“魏郎,你最近可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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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道沂州。
锦瑟城。
大禹王朝第一强藩重镇,金梁王府内。
“凰儿,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一名白袍白面的中年男子出言勒令道。
那名被唤作“凰儿”的彩裙少女当即停止了某套上乘内家功法的习练,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嘟嘴道:“东方叔叔,我还没剩一半多没练完呢!”
“练习内功者最忌讳的便是心有旁骛,你现在心神不宁,怎么样都镇定不下来,还是不练了为好,休息一下吧。”身着素净白袍的儒雅男子淡淡的说道,“如今凰儿你已经迈入了一阶筑身境,有了初品的修为底蕴,那往后的内功修行想必能够轻车熟路了,不错。”
“哇,真的嘛!”容貌秀美的花季少女顿时无比惊喜的大叫道,“那是不是说明我很快就可以开始练习远游功了?”
官拜“凤栖公”,被江湖人以及手下们称作“玉面人龙”、“东方潜龙”的白袍高大男子欣慰一笑,应声说道:“是的,再过差不多两个月吧,我就可以带着凰儿去赤霞山顶观霞台上修炼远游功了。”
“耶!太好了!”身材娇小的少女显然极是兴奋雀跃,“餐黄天之精,食后土之华;啜清晨之露,饮山间之水;漱正阳之气,沐朝霞之光……对不对,东方叔叔?你看我都把远游功的基础要诀给背下来了!”
复姓东方的英俊男子满脸尽是自豪宽慰的笑容,宠溺万分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言语里饱含赞许之意的夸奖道:“我们家凰儿真是转性了呀,现在练功这么殷勤刻苦了呢!好,真好啊!”
“那是自然,我将来可是要变成像东方叔叔那样的绝世大高手的!”
“不愧是王爷最心爱的乖女儿,就是有志气!”
玉面人龙东方梧桐怎么也不会猜到,此时这个姓嬴名凰的贵族少女满瓜子里都在想着一个人呢。
一个用剑气弄塌了整座异兽阁后,又腆着脸“夸”嬴凰身材好的天下第一大混蛋。
封号百里郡主的她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乖乖女的可爱讨喜笑容,腹中则狠狠斥骂道:“王八蛋,我身材什么样关你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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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标题《一个人(下)》,试着更新一个万字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