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马车里还有一个昏睡的人。”
站在榻前的唐大夫鼻翼耸动,语气笃定地说着。
“马车散发着一股迷醉香的气味,和昨晚潜入方家的那个小厮身上味道一样,他们是一路人。”
“看来教唆方占河利用荣州商会来刁难我的,就是这个董继祥了。”秦小满揉了揉有些发皱的头皮,望向朝县衙方向行进的马车,轻叹一声。
他本无意和董家为敌。
只是想利用董家达成他的目的。
董继祥执意要和王之昌绑在一起共进退,他倒好奇,这两人的同盟还能坚持多久。
“唐叔,那个董家小厮呢?”
“迷昏了放在方占河的卧房里,三天三夜醒不来。”
“……”
妙!
如此一来,事后就算董继祥身上长满嘴,也无法解释清楚两封信是怎么来的了。
“唐叔你昨日调查过,王之昌今日正好巡视城西稻田,董继祥的贴身小厮往城西跑了,应该是去请王之昌的。”
“是。”
“不该来的来了,该来的也要来了,人差不多到齐了,洗漱吃饭,准备去县衙看热闹去。”
秦小满再次伸了个懒腰,看向东升的初阳。
“看来天子的旨意传来之前,荣州商户状告王之昌逼迫更改租契年限一事,能够结案了。”
“……”
唐大夫满脸狐疑之色。
不懂公子为何如此急切地费尽心机,却布置出一个对王之昌伤害不痛不痒的局面。
“唐叔,两封信都送到县令大人手里了?”
秦小满穿好外衣,又确认一遍。
毕竟。
这可是重中之重。
“是。”
“那就成了,川朴,去喊醒唐姑娘起来用早饭,不然等到县衙来人再起床,就没空等她了。”
秦小满麻利地收拾了一番。
方才还懒洋洋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许多。
眼神如箭,随时整装待发。
唐大夫看他这个样子,暗忖道:公子看着不像是去县衙看热闹顺便去更改契约的,倒像是去跟谁拼命似的。
跟谁?
出尔反尔的荣州商户?
血海深仇的王之昌?
还是背后使阴招的董继祥?
不论是谁,唐大夫想到自己昨夜已差遣唐门中人,将公子身边发生的诸事全都写信送往京城。
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唐叔,你辛苦一夜也累了,多点两个菜补补。”
“……谢公子。”
秦小满胜券在握的模样,让唐大夫忍不住怀疑。
自己就因公子接连受了委屈而往京城送信,是否太大惊小怪了。
公子,好像自己就能解决似的。
……
县衙门前。
董继祥的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章县令刚出大门时赶到了。
“章县令请留步!”
董继祥不等马夫放好凳子,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马前,朝着章县令拱手一拜。
“董少?”
章县令有些惊讶地问。
“董少何故来富阳?”
三更击鼓鸣冤的事,没道理这么快传到荣州去,让董继祥赶来替王之昌说项。
除非董继祥能够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