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不毕竟不是普通农户,为了方便教授弟子,庄子里修建了极为宽敞的练武场,房屋和精巧别致不沾边,数量却非常可观。
胡令蓉一路小跑,不多时便来到了她母亲张氏的院子。
胡三不前几日染了风寒,不仅嗓子不舒服,头也是疼得不行。
给弟子们布置了功课后,他回到了妻子的屋子,歪在小榻上养神。
张氏坐在他身侧,一边做针线一边陪他说话。
胡三不是江湖中人,家中并不似官宦人家那般重规矩。
胡令蓉也不要人通禀,直接就跑进了正房,倒把夫妻二人吓了一跳。
张氏嗔怪道:“做什么这般风风火火的,不知道你父亲还病着啊?”
胡令蓉嘟着嘴走到她身边:“我又不是故意的……”
胡三不一向最宠大女儿,睁开眼笑道:“早间听蓉儿说要去摘梨给为父炖汤喝,怎的这么快汤就好了?”
胡令蓉早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红着脸道:“景师兄回来了,庄客们拦着不让进,所以女儿来找阿爹。”
听闻爱徒回来了,胡三不的头瞬间就不疼了,蹭地坐了起来。
“去把那小子带进来,让他去为父的书房里候着!”
胡令蓉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他爹,你这是……”张氏忧心忡忡地看着丈夫。
她已经不年轻了,自从两年前冒着风险生下小女儿,便彻底断了要儿子的心。
夫妻俩早就商量好了,将来要给大女儿招赘一个上门女婿。
一方面是为了延续胡家的香火,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有人给他们养老送终。
按说胡三不有那么多的徒弟,从中挑选一个做女婿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张氏和胡令蓉的眼光是一致的,早就相中了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景深。
谁知她把这个想法告知丈夫后,他竟毫不犹豫地否决,甚至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张氏虽然想不通,但也没太当回事。
世上又不是只剩下景深一个少年郎,总能寻到合适的。
可她管得了自己,却管不了女儿。
眼看着女儿的年纪一天天大了,一颗心像是长在了景深的身上,她怎能不担心?
胡三不安抚道:“放心吧,景深对蓉儿没有那种心思,一个巴掌总是拍不响的。”
“你还是不是人啊?”张氏恨不能用手里的针在他的嘴巴上狠狠扎几下。
“女孩子的心是最经不起伤害的。既然你不愿意让景深做女婿,那就让他走!”
胡三不哪里舍得。
他活了半辈子,好容易才遇上这么个好苗子,还指着他把自己这一派发扬光大……
当然,他的门派暂时还没有成立,但那不是迟早的事情么?
张氏见胡三不根本不听劝,大怒道:“那你今日就同我说个清楚,景深究竟是哪里不妥,为何做不得咱们的女婿?”
胡三不性格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其实骨子里还是怕老婆的。
尤其是张氏这种很少发火的女人,一旦真的被惹毛那是相当可怕。
果不其然,他刚想开口,左边的耳朵已经被张氏揪住:“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儿子,所以才不让女儿找个有本事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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