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典史,外头来了好些人求见徐大人。”
“什么人?做什么的?”赵遇海将毛笔轻轻搁在笔搁上,抬起头来。
“说是要捐款。”
捐款?赵遇海纳闷,起身步出签押房,“走,去看看。”
“徐大人不在衙内,尔等有什么事说与本官也是一样。”赵遇海不动声色打量挎篮子背背篓的一群农人,其中几个他还认得。
腰背半驼的徐勤上前。
“典史大人,我们是从杏花村来的,听闻军饷告急,所以……”
顺着徐勤的目光,赵遇海看向后方两辆平板车。
两个月没发饷银了,不怪乎下面的人多想。
赵遇海走向板车。
一个妇人掀开麦秆席子。
每辆车上陈列八个大箩筐,筐子装满银锭子或铜钱挂。
两辆车加起来少说上万两。
赵遇海吃惊,杏花村徐氏一族富裕他知道,但上万两现银也不是说拿就拿的,必然是动了筋骨。
事实上,杏花村九成人家掏了底才凑出这些银子。
不过此事徐勤自然不会说与赵遇海。
“像徐大人所说,护卫家园人人有责,小人知道所需饷银数量庞大,这些不过杯水车薪,但杏花村村民也想出一份力,否则良心难安。”
说道此处,徐勤又一次对未能在大难到来前将银票都兑换成银子懊恼不已。
“此事需得徐大人拿主意。”赵遇海思忖道:“要不这样,先将银子留在县衙,待问过徐大人的意见,再做安排。”
目送杏花村众人离去,一个差役忍不住感慨。
“没想到杏花村这帮白眼狼,也有养熟的一天。”
“精诚所至。”赵遇海同样感慨万千,“行了,赶紧把赵捕头叫回来。”
赵简快马加鞭赶到牛头寨同宁钰说了此事。
对此,宁钰也很意外。
徐家四个月前就没钱了,城里富户掏家底捐赠了二百万两支撑了两个月,粮食的问题能解决,银子是真没办法。
原还想盘剥一下谢家,结果谢家人兜里比徐家人还干净。
既然寻不来钱,索性欠着。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都欠下二百多万两了,不在乎再多欠几百万两。
左右战争快结束了,到时欠下的饷银自然有人替徐家还。
倒是杏花村的几个老家伙,委实叫人意想不到,不知是真心想通,还是别有所图。
“让他们拉回去吧。”
不等赵简应话,一个扛大锤的黑面将军走了进来。
“好消息。”刘通笑容满面。
“我先回去了。”赵简看了眼笑容满面的刘通。
他自知自己不是军中人,不便留下,急忙告辞,却被刘通拉住,“不是什么大事,赵兄弟听听也无妨。”
宁钰被他勾起兴趣。
“什么好事,高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