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手里的那盆正在花期之中,散发着纯净清香的栀子花,宁瑶愣了愣,问,“什么意思?”
容轩素来凉薄的狭眸漾起几分温度,“你母亲的尸骨被我葬在了自家的陵墓……还有这盆栀子花,是在你老家门口移的一棵种了下来。我还擅自取了她老人家一些骨灰,掺在这土壤之中。”
宁瑶怔愣的接过那盆花,眼中蒙了一层雾气,语气微滞,“原来……她一直都在我身边……”
他勾了下唇角,笑得如徐暖春风,“是啊,她一直都陪着你。”
末了,容轩又补充道,“我知道用逝去亲人的骨灰养花,在很多人眼里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擅自替你做了这样的事,希望你不会介意。”
宁瑶看着他,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和煦温暖的笑意,却有两行眼泪流了出来,“人本来就是聚散离合,骨灰撒海也好,撒向田野也罢,本来就没了……而种花,却是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
“我很喜欢这种方式,谢谢你。”她真心实意的朝他道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只有口头感谢吗?”片刻的温情过后,容轩又恢复那副从容戏谑的常态,朝她张开手臂,“要不要来个肉/偿什么的?”
宁瑶突然觉得之前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了,她嗤笑,狠狠踢了他一脚。
容轩可以躲,但没躲,兴许是身体还没康复又挨着饿的缘故,竟被她一脚踢倒在了沙发上……
“不是吧,”他中午因心脏不好倒下的声音还历历在耳,宁瑶有些后怕,赶紧放下盆栽上前,却被他突然睁开眼,拽进了怀里,紧紧桎梏着。
“放手!”她有些愤怒。
“不想放。”他笑起来,侧目看着她因愤怒染红的脸颊,突然一本正经的问,“你说我把你送去一座荒岛上关起来,让谁都找不到你,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宁瑶的后背出了层薄汗,手心下意识的紧紧攥住衣角,“那样我会疯掉的……”
“是吗,”容轩将她紧攥的手指一指一指的打开,然后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有些恹恹的开口,“可是现在,我都已经快疯了……”
她浑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凝住停止了流动,“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他将脸埋进她颈窝,细细的嗅着那股幽香,“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
宁瑶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什么我就抱抱,不乱摸,我就摸摸,不乱蹭,我就蹭蹭,不继续……都是一些下流男人的惯用伎俩,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心软中他的奸计!
“容轩,”宁瑶尽量保持心平气和,“放手吧,我和苏巍州已经在商议结婚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令我们都很难堪。”
容轩周身一颤,抬起脸的那瞬,宁瑶感觉有一滴不知从何而来的水珠掉进了她的脖窝之间……
凉凉的,涩涩的,顺着她的肌肤,滑至了她的心口。
她下意识的想去看他的脸,却被他提前关了灯。
一片沉寂。
良久,黑暗中传来容轩毫无平仄的笑声,他扔了一个东西给她,原来是一串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