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容轩父亲出殡的日子,前来祭奠的人满满当当,就连苏天鹤也前来上了一炷香。虽然容轩与苏巍州关系不合,但老一辈之间倒是打过几次交道,不算太亲热,不过总归是认识一场,来送最后一程倒也正常。
见容轩消瘦许多,神色阴郁,上完香后,苏天鹤还宽慰了他几句,“容老兄是有福气之人啊,生的儿子又有本事又孝顺,不像我那个逆子,这几天像是人间蒸发似的看不到踪影。只怕以后我死了,身边连个送终的人都不会有。”
闻言,容轩猛然抬起脸,眉目间的模样几近阴森,却还是保持着斯文有礼的笑意,“苏伯父,你说……苏巍州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派人去找过吗?”
“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这孩子从小就与我不合,这么多年还是养不熟,算了,我也想通了,就权当没生过他这个逆子吧。”
上个月……呵,倒是与宁瑶逃跑的那天时间对上了!
容轩当然不会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他闭上眼,手指关节泛白,果然,那个贱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上回红罂粟送喜帖,只怕也是他们在他面前唱的双簧。
可笑的是,他居然真的信了。事后他还满是愧疚的跟她道歉……
他一次次的为她放低姿态,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在她面前讨她欢心,可她宁可跟着一个残缺的男人四处逃亡,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她真的是在肆无忌惮的挑衅他的底线!
这时,容轩黑色西服上的白色丧花大概是没有别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他伸手扯了下来,看一眼,这花虽素雅,却开的太盛,过于生机勃勃了些,不适合这死气沉沉的灵堂。
他扔在地上,锃亮的皮鞋踏了上去,刚才还高洁清秀的一朵花,瞬间被脚尖碾的面目全非。
容轩勾起唇,凉薄的叹喟,“宁瑶啊宁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弃我去者,就是死路一条。”
夜幕降临,a市被一片如墨的鬼魅黑色所包围。
自从宁瑶离开后,容轩就不喜欢夜晚。大概是习惯了身边有个女人暖床,所以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几乎夜夜失眠,哪怕睡着,也会被噩梦缠绕。梦里全是那天她站在甲板上,笑的肆意张扬,朝他挥手远去的情景。
她已然成了他的心魔。
他也找过替代品,但都无法给予他想要的那种温暖。总觉得她们的温度不对,气味不对,他无法像拥着宁瑶那样,去拥着那些女人睡一整晚,就连有个女人擅自坐了他的床,他都觉得无法忍受,最后被他连人带铺盖一起扔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耳边不由得响起她说过的一句话,她说,爱一个人很容易就能不爱了,可上了瘾的东西,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戒掉。
她说的没错……
他的确有些戒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