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九,圣驾巡永定河,命皇长子、皇四子、皇十三子随驾。
等到圣驾出京,宫里气氛就不同。
连带着内务府,好像都一下子松懈下来。
九阿哥心情也正好,由高衍中出手,小汤山那边的收尾不错,该买的地都买了。
在计划之外,离行宫十来里的地方,还多买了两片林地。
这像是搭头,却是九阿哥专门吩咐的。
是两个成熟的果园,一个种苹果跟大白梨的,一个种核桃、栗子的。
干鲜果都有了。
剩下的,就不着急了。
等到明年春暖花开,再规划行宫就行了。
两年的时间,足够修的尽善尽美。
“老十后个生辰,十四阿哥惦记过来,到时候要在家里住一晚……”
九阿哥这日回来,就告诉舒舒道。
一个孩子,早先熊些,现在看着也乖了。
舒舒也没有什么厌的,只笑道:“皇上不在,上书房也不用请假了?”
九阿哥摇头道:“他哪敢直接逃课?就是下晌早些出来,次日一早再进宫。”
舒舒点头,道:“那十弟那边摆酒么?”
九阿哥摇头道:“不摆,就是散生日罢了,应该就是家里的人吃顿饭。”
舒舒都没有说旁的,只道:“那我生日,也从此例?”
“嗯!”九阿哥点头道:“嫂子们也会体谅的,想要摆酒,明年再摆。”
两回请客,虽没有请外人,可是他们做主家的,也要全程陪着,耗费精力,并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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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摇头道:“怪累的,也不爱请客。”
九阿哥想了想上回的抛费,还觉得肉疼,道:“这小崽子的礼,送来送去的,往后咱们家要吃亏了,他们一家家的,都好几个了……”
舒舒听了头疼,道:“太闹了,受不住,咱们家里有一个、两个就行了。”
九阿哥看了她的肚子一眼,道:“一个就行,你身体要紧,这生孩子怪吓人的,爷都不敢想。”
平时身上长个火疖子还难受呢,更不要说那么大的肉疙瘩,一点点的长大,最后还要生出来。
舒舒就拉了他的手,道:“要是这一个是小阿哥,那咱们缓几年,等到二十四、五了再要小的;要是个小格格,那也歇两年,调理好身体再要下一个,像大嫂那样一个连着一个,我是不敢的!”
九阿哥的手一紧,瞪了她一眼,道:“赶紧收回去,跟大嫂比什么?也不怕忌讳!”
他轻哼道:“就这一个,要是两个,到时候手心手背的,咱们也偏心了怎么办?”
舒舒也不跟他争辩,只笑着说起今日的消遣,道:“没想到打金挺有意思的,明年生了小的,我也给爷亲手打个小物件……”
随着包衣男女入府执役,皇子府的一切也井然有序起来。
西小院的兆佳格格,也得了一个老供奉做师傅,开始了打金生涯。
就在她住的院子前头,舒舒叫人给预备了一个金银小作坊,除了打金的基本工具,还准备了锻造用的碳炉。
今日天气正好,闲着无事,舒舒就过去转了一圈,一下子也爱上了。
金子软,直接捶打、拉丝很有趣。
九阿哥听了,忙道:“往后不许过去,不干净!”
嗯?
舒舒看着九阿哥,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
九阿哥道:“金银匠人,寿数多不高,上了年岁容易得肺病,应该是中了金毒的缘故。”
这样一说,舒舒就明白过来。
应该是粉尘入体引发的呼吸系统疾病,或者累积导致的重金属超标引发的肺病。
隔行如隔山,她压根就没有留意过此事。
她捶了九阿哥一下,嗔怪道:“爷既然晓得,怎么不早儿提醒我一句,还关系兆佳格格呢……”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道:“那是从业十年、二十年的老匠人才会如此,她一个学徒,还不知道有耐心学几天,想这个太长远了。”
这双标的很明显了。
舒舒打算回头跟兆佳格格提醒一下,带个口罩,或是减少在金银工坊的时间。
有爱好是好事,可是身体也是紧要的。
次日,用了早饭,九阿哥去了内务府,舒舒就叫核桃请了兆佳格格过来。
兆佳格格穿着家常衣裳,袖子是特意收窄了的,如此系上围裙就能打金。
见了舒舒,兆佳格格就拿了几个金戒指过来,道:“福晋您看,奴才昨儿压的戒指,用的梅花模子……”
舒舒就接过看了,因为是压的戒指,花色比较统一,分量也相差不多,一个戒指也就一钱左右,适合女孩子佩戴,边缘也打磨过了,看着也是平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