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看着自家公子当街横死,吓呆了,这如何是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一指姬胡:“调集所有府兵,定要拿下这个行凶狂徒,将他于闹市之中行凌迟之刑!”
一声令下,所有人执弓矢剑盾一拥而上。如此情形,荣夷与祁仲也再不能不上前了,遂上前一左一右将姬胡护于中心。公叔府中鱼贯而出无数披甲戴胄的武士,团团将三人围住,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了。
“慢着——”一声苍老的声音凌空响起,众人扭头看时,却见一位身着素袍的瘦长老者正急急下得轺车。老者须发斑白,面容肃穆,立在那里自带威势,令人不敢侧目。
也难怪公叔华姗姗来迟,原来是在宫中处理太夫人出丧后的诸般杂务,得到府中紧急奏报,这才驾车匆匆赶来。却眼见爱子横死当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抬眼,却看见了一张黝黑沉重的面庞,皱起花白眉毛问道:“荣夷先生,你如何在此处?”
“不仅有先生,孤也来了。”一声少年特有的嗓音在荣夷身后响起,姬胡转了出来。
“就是他,公爷,就是他!”家老疾疾上前,指着姬胡对公叔华嚷嚷道:“就是这小子,一剑捅死了公子,就是他------”
“大胆!”公叔华一记响亮的卫光掴在家老的脸上,一声厉喝:“天子也是尔等家奴可以用手指的吗?”
家老顿时呆在当场,天子?这小子是周王?我是不是听错了?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听说周王特来为太夫人奔丧,以显示对新卫侯的支持,竟是这个少年么?
公叔华一撩袍摆,郑重地跪下叩了三个响头,朗声道:“大王驾临寒舍,臣不胜荣幸之至,未能远迎,请我王恕罪。只不知------”他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次子尸体,颤抖着声音奏道:“犬子一向有失体统,只不知因何事而冒犯了大王,请我王明示。臣也好自此警示家人,永不再犯才是。”
姬胡正欲开口,荣夷拉了拉他的衣袖,做了个噤声的嘴形。姬胡会意,不再说话,一切交由荣夷去周旋。
“敢问老大人,”荣夷晃动着手中的短剑:“此兵器是否为令公子所有?”
公叔华拱手答曰:“禀大王,老朽终日忙于国事,于家中琐事并不清楚。若家老确认是的,那便是了。”
此时的家老哪里还有方才的不可一世之色,抖抖索索答道:“是,是我家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