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肖华飞正与金朋义在帐中用早饭,吴苟道掀开帐帘将头探了进来。
肖华飞与吴苟道眼神一碰,便让金朋义自己先用餐,他则起身离开大帐,跟着吴苟道来到帐外。
吴苟道低声说道:「有人昨晚去了宫中御医家中,虽然御医现在全在宫里,但消息恐怕还是露了。这人离开御医家,便去了几家***的府上,不多时便有几顶轿子向着礼部李尚书家里去了。」
肖华飞道:「李春阳回来了?」
吴苟道点头,「已经回来了,不过邹通他们可还在路上,看来是李春阳把随从撇开后,单独回来的。」
肖华飞搓着手指说道:「是我小看了这些文官了,这些家伙鼻子够灵的。知道都谁去了李春阳府上吗?」
「有刑部的人,吏部的人,还有工部、兵部的几位大人。不过他们谈了什么,小的们没有探听到。」吴苟道有些歉意的回道。
「盯紧就是了,一群文官还闹不出太多花样,他们能做什么,本官心里有数。」
肖华飞不是看不起那些文官,这些人要是在朝堂上骂架,肖华飞肯定骂不过他们,可是让他们动手造反,就不太可能了。
文官嘛,能动嘴时,就绝不会动手。
再说这些人在京城也没什么兵权,就算他们手里有些护城兵丁,也起不了什么用作,那些巡城兵丁吓唬老百姓还成,想要攻打皇宫肯定做不到。
肖华飞将文官这面的事放下,转而问道:「指挥使那面可有消息?」
吴苟道摇头,「只知道昨天指挥使便护着两位王爷出了京,至于后续的情报,属下这边没接到任何消息。」
肖华飞表示理解,冯克明肯定不会向吴苟道这面通报消息,毕竟人家才是影龙卫的正牌指挥使。
肖华飞让吴苟道继续关注两边的动静,若是有情况随时来报。
吴苟道领命离去,肖华飞则回帐继续陪着金朋义等消息,对肖华飞来说,现在还不是主动出击的时机,只有事态到了无法挽回时,肖华飞才敢让三万京营大军直抵京城。
...
皇宫。
孙福已在重熙皇帝身边连着守了几天,重熙皇帝此时已病入膏肓,御医们束手无措,汤药已无法喂入皇帝的口中。
卢丞相一直陪在宫中,这位为帝国付出一生的老人,此刻和孙福一样,已被重担压垮了脊背。
孙福请卢丞相到偏殿休息一会,卢丞相摇头拒绝,就那样佝偻着身子,继续坐在床帐外,直直看着自己的学生。
御医来到孙福耳边,用微不可察的声音,颤声道:「陛下怕是......怕是挺不到明早了。」
孙福眼中猛然射出暴虐的光芒,死死盯住御医,嘴唇颤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片刻后,孙福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跪伏在皇帝榻前,浑浊的老泪顺着眼角流下。
几十年的主仆相伴,孙福算是重熙皇帝最亲近的人,卢丞相能理解孙福此时的心情,不过身为帝国丞相,卢丞相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卢丞相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椅子,走到孙福身边,轻轻拍着孙福的肩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有些事还需要陛下做最后的安排,要让陛下醒过来。」
良久后,孙福起身对御医吩咐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陛下清醒过来。」
御医身子一颤,有心拒绝,可他面对孙福想要杀人的目光,顿时便萎了。
按御医们原本的想法,最好是让重熙皇帝就这么去了,这样的话他们不会担太多的责任。
可是要用虎狼之药,透支皇帝的生命力的话,必然要记入用药记录,搞不好朝中会有
人让他们承担医治不力的罪责。
但御医此时不敢违抗孙福的命令,这位宫里的老祖宗现在可是敢杀人的。
御医们在孙福的注视下离开皇帝寝宫,去准备汤药,孙福连带着将一众小太监赶出寝宫,只留卢丞相在殿中。
当殿中只剩二人时,卢丞相忧心忡忡问道:「冯都尉能把事办好吗?」
孙福向着重熙皇帝瞄了一眼,见皇帝依旧在昏迷中,才小声回道:「冯都尉执掌影龙卫多年,虽然平时不显山露水,但做事还是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