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心情好,也不跟他继续计较了,她瞧了一眼许衔,而后笑了:“逗你玩儿呢,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
而后哼着歌就回到了县主府内。
许衔看着她的背影,好半天才笑着摇摇头,跟了过去。
……
北周,皇宫。
乔瑜身体越来越差,已经连续咳了好几日的血,他自觉时日无多了,只想尽快将北周上上下下打点好。
那个位置他只会留给自己的胞弟,别的人想都别想。
至于周皇……乔瑜闭了闭眼,心下一片冷硬。
周皇不是没当过慈父,可是自从乔琢走失,程皇后就记恨上了周皇,两人关系降至冰点,乔瑜自然是偏向程皇后的,但是在周皇大肆封妃封嫔之后,程皇后又后悔了。
她顾不上被妃嫔暗害中毒、好几次命悬一线的长子,也顾不上走失在外面、不知道是否还活着的幼子,只管着争宠。
这样的情况在乔琢被找回来后稍微好了一点。
兄弟俩在这吃人的皇宫里相依为命,却没想到有妃嫔打算故技重施,给乔琢下毒。
乔瑜帮弟弟挡下了这一回暗算,身体也更加差劲了,而这时候,程皇后也总算是将关注点转移到了两个孩子身上——说不清楚是因为当真爱两个孩子,还是因为对周皇冷了心、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两个孩子。
乔瑜和乔琢都不是很介意程皇后飞蛾扑火后的回心转意。
一方面是他们渴望着母爱,对于程皇后再度关注他们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是他们觉得程皇后也是个可怜人。
日子就这么将就着过了下去。
乔瑜想,他的亲人只有母后和弟弟,周皇若是挡了他们的路,那自己也只能不念旧情,将他推下万丈深渊了。
弑父、弑君的事情,他不会让修玉来做,修玉心思简单纯善,且不说他能不能下得了这个手,光是顶着弑父弑君名头遗臭万年这一点,他就舍不得让修玉来做这件事。
乔瑜想着这些的时候,内心深处没有半分波动,只是冷冰冰地思考着如何将周皇这只拦路虎给拔去爪牙、成为一只病虎。
毕竟周皇在他心中,早已不是亲人了。
他心思转了几转,而后又开始猛烈地咳嗽,好半晌,他才叫了自己的东宫幕僚进来,问道:“七公子最近如何了?”
幕僚抚了抚自己的长须,有些担忧地看着乔瑜。
每回太子这么问,都是因为身体更差了一些,再这样下去……幕僚不敢深想,只能叹气:“七公子最近很好,寄来的信上说他现在在西北,同和阳县主一起云游。”
顿了顿,他有些疑惑地问这位他从来都看不透的太子:“为何公子不肯看七公子寄来的信?”
乔瑜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幕僚被这眼神看得内心一突,连忙拱手告罪道:“是属下逾越了。”
乔瑜叹了口气,喝了口茶,掩住嘴角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