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好歹是被许衔劝下来了,只是心里到底有些难受,急得好几天都没吃下饭。
许衔不大会安慰人,再者,他其实现在是在保持中立态度,并不打算掺和进这趟浑水里头,因此也不好多说什么。
反倒是李轩、陈恕两位曾经的丞相,听说这件事后急得团团转,李轩更是感慨万千:“我只当和阳县主是光说不练的人,却没想到她肯做到这般地步。”
陈恕还是不大能接受和阳县主要造反的事情——就如同商少言所想的一般,李轩圆滑世故,看上去不好说服,但其实更容易接受这种事;陈恕刚直不阿,虽然欣赏商少言、将她当作不世之材,但不大能理解她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而在听说商少言命悬一线之后,陈恕也顾不得什么大逆不道、什么造反了,他现在只想商少言平安地活下来。
毕竟……和阳县主是个好人。
更别提她还打下了西突厥两座城池。
商少言将西北牢牢地捏在了自己手里,只传消息给她愿意传消息的人,什么陈皇、太子、南安王,还当她被陈皇派去西北苦苦做事。
至于程楚和邰鉴,他们到底是从军的人,听说这件事后恨不得立马跑去西北帮商少言打江山——邰鉴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他不觉得和阳县主造反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他只觉得跟着县主有肉吃,这就足够了。
蜀州乱成了一团,就在众人焦躁不已的时候,他们便听说商少言转危为安了,且正在往蜀州赶来。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随即又提起了一口气——和阳县主不好好巩固战争成果,跑来蜀州做什么?
他们将蜀州里里外外都安排得再妥当不过了啊!
然后他们紧接着又接到了消息。
来的并不是和阳县主,而是和阳县主的那位情郎——他只是放出了和阳县主回到蜀州的消息,是说给陈皇、太子之流听的。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陈皇和太子放松警惕,叫他们知道和阳县主对虎符不感兴趣,办完事儿就立马往回赶了。
自然,和阳县主会在蜀州“病倒”,严重点还会死,怎么可能赶得回盛京呢?
唉,养病,只能养病了——蜀州山水好,养病养好了才能把虎符交还给陛下和殿下啊。
白露听闻此事后,对许衔啧啧称奇:“七公子竟然也有长脑子的时候,真不容易!”
许衔也觉得惊讶,甚至有几分欣慰。
他感慨地拍了拍白露的肩膀:“白娘子,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七公子逐渐聪明了起来,这也就意味着县主能轻松不少。”
白露:“……我姓虞。”
许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是习惯了么。”
白露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许衔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
白露洒然一笑:“我在想,什么时候同县主习武……这样你再叫我白娘子,我就能把你打死了呀。”
许衔:“……”
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一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