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女人的声音突然拔高,在安静的卧室里显的格外清晰,“你明知道是慕晚茶,我不信你连慕晚茶都斗不过!”
男人的眼眸眯的更深了些,掩住了眸底汹涌的浪潮,他的五官没有丝毫的变化,嗓音却愈发的低了,“你还是觉得是慕晚茶做的?”
“不是吗?”慕纤纤眼眶里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像是长堤有了缺口,洪水汹涌而来,她的眼泪沾染在脸颊,她也没有动手擦,“慕晚茶要的不就是你娶她吗?”
她的视线转向门口自出现说过一句话之后便不声不响的女人身上,红唇的弧度嘲弄的厉害,“她绑架我,要的不就是现在这种结果吗?”
慕晚茶听着他们的对话,无声的扯了下唇角,讥诮又嘲弄。
她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指,长长卷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泠泠的神色。
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慕纤纤对面站定,高大的身形将她全部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声线又低又沉,“也只有你才这么天真。”
慕纤纤死死咬着唇瓣,像是极力控制着情绪,“是,是我天真,只有我相信你会娶我,是我傻。”
一直没有出声的慕晚茶突然凉凉的笑了,那笑里净是清晰的嘲讽,“你看,明明我听到的意思是薄暮沉要在娶你之前为你扫平一切障碍,你听到的就是他跟我妥协娶了我呢?”
她安静的笑着,“慕纤纤,是你太悲观主义,还是你就是太蠢?”
慕纤纤的表情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微微的变了下,她看着慕晚茶的眼睛里仿佛浸了冰,“慕晚茶,我是蠢,但是我要脸。”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无论音色还是语调里透露出的不屑和冷蔑足够让人感知的到。
慕晚茶对她的冷嘲热讽不怎么在意,她的脸蛋上是淡漠的风轻云淡,“所以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可是你呢,”
她的眸光静静的落在慕纤纤的脸上,音线平缓,“想要里子,又放不下面子,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呢?”
慕纤纤看着那张娇俏美艳的脸庞,思维有短暂的空白,以至于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陷在掌心的指甲缓缓的松开,她的手指垂在身侧,脸上浓墨重彩的情绪逐渐褪去,剩下的只有勉强的笑,“算我打扰你们了,我走。”
说完,强行维持的冷静像是终于支撑不住,脚步很快的走出卧室。
沙发前面的男人抬手摁了摁眉心,俊美的五官浮现层层疲惫。
慕晚茶白净的脸蛋上勾勒着的是温温浅浅的笑意,看不出尖锐的痕迹,却有种让人难以察觉的凉,“不出去看看吗?好像要下雨了。”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才缓缓掀起眼皮朝她看了过去,她的脸蛋很小,描绘着精致的浅妆,红唇明艳,挽着的弧度很娇艳,情绪看上去没什么起伏。
似是任何事都触及不到她真实的情绪。
他眯了眯眼,心头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盘旋在他的胸口挥之不去。
四目相对,无声的对视。
一个深沉讳莫,一个温静淡漠。
半分钟后,男人率先收回了落在她脸蛋上的视线,长腿阔步的从她身边走过,徒留下清冽染着药酒味道的气息。
院子里很快响起引擎的声音,还有车灯打在远处的光束。
慕晚茶面无表情的看着垂着轻纱的窗子。
窗外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天空阴影沉沉的,像是被云翳压的很低。
有雨滴打在明净的玻璃上,碎成细小的水珠。
真的下雨了啊。
八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夏天的雨势来的又急又猛,慕晚茶抬起脚步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随手从拿起扔在一旁的医用镊子,夹了一枚新的药棉出来。
沾了药酒,然后面无表情的曲起手肘,擦拭着那片早已被磨破皮甚至有些浸着血丝的地方。
药酒擦在皮肤上有种刺激的疼,她除了微微皱着的眉头外,表情没有多余的变化。
她此时面无表情的模样,有种冷漠的冷酷。
难过吗?早就不了。
慕晚茶给自己擦了药酒,然后回了客卧。
客房已经被她收拾好了。
乳白色宫廷风的大床,格调固定白色和原木色,偏冷淡风。
阳台上摆着那张她特意买过来的摇椅,她柔软的身子靠进摇椅里,摇椅晃动,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她望着窗外的大雨静静出神。
……
薄暮沉开车追出来的时候,慕纤纤的白色宝马已经跑了很远了。
他原本是控制着车速,不远不近的跟着慕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