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四下看看也说不出话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下人突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混账东西!”
“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回……回老爷的话,门外来了个女子,还带着一儿一女,那女子说……说……”
“说她是少爷在外头养着的人,是来找少爷的……”
不怪下人大惊小怪失了体统,主要是谁都没想到,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这女子居然还敢带着孩子出现在叶家的门前。
正是夜幕落下的时候,夕阳缓缓,路上的小摊小贩都在热情地招揽客人,来往的行人也不可避免地把视线落在了叶家的大门之前。
绿茵一身素净的青衣,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狠狠一咬牙下定决心,直接就在叶家的门前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出身低贱人微言轻,说出的话也不见得会被叶家的人重视,索性不等大门敞开,趁着围观的人多,直接就抹起了眼泪。
“妾身自知出身上不得台面,入不得高门大户的眼,只是妾身与叶郎乃是真心相爱,也是心甘情愿为他生下一儿一女,妾身无意做任何伤害人的事儿,只是一心想盼着与叶郎白头偕老,好好把这一双儿女抚养长大,结果谁知竟在今日出了这样的纰漏。”
“叶家诸位长辈在上,妾身只是个弱女子,或生或死都是既定的命数,妾身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可怨念的,只是这一双儿女终是叶家的血脉,稚子何辜,大人的事儿,何必牵扯到他们的身上呢?”
眼角余光瞥见有人急匆匆地出来了,绿茵眼角一红在无数的议论中说得更加来劲儿。
“叶家若是不愿接受我,那也就罢了,可这两个孩子都是叶郎的亲生血脉,总不能跟着我在外漂泊孤苦无依,还望诸位长辈能宽和成全,想个法子接纳他们吧,只要他们有了去处,我就算是死也无怨无悔了……”
绿茵本就是戏子出身,嬉笑怒骂拿捏起来毫无难度,美人涕泪的时候,更是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她看似只在为孩子求情,可实际上却把自己摆在了一个绝对无辜的位置,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自己的无欲无求,自己的与世无争。
但是这些话出口,又何尝不是在指责叶家的长辈过分苛刻,连这母子三人都容忍不下?
匆匆赶出来的叶夫人一听这话就险些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可绿茵却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就说:“妾身知道叶郎已有婚约,可若论先后,那也是我也与叶郎相识的啊!”
“叶家门户高,容不下我不打紧,可也不该为了我的存在而伤损叶郎分毫,我也知道,定北侯府的千金是我比不上的,可是……”
“你既然是知道自己出身低微,就不该自轻自贱为人外室,既知自己比不得他人尊贵,就更不该口口声声拿我妹妹做筏子。”
玉青时面色如霜地往前走了几步,摘下自己头上的围帽随手递给身后的冬蝉,在无数错愕的目光下步步往前,目光冷冷地看着声泪俱下的绿茵,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也不在乎你跟叶明朗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如何情起缘深,我也不在意你口中孤苦的母子三人该何去何从,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
“定北侯府的门楣,容不得任何人诋毁,定北侯府的姑娘,也不会受任何平白的委屈。”
“你胆敢再言语不敬,或是提起有关我妹妹的任何一言,我今日就一定能让你后悔。”
“不信的话,你大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