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诡异般的安静。
角落里的段一鸣终于没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幸好声音小,前面那些大员注意不到。
朝臣们脸色极其诡异。
这皇帝刚来了个开天辟地的朕那个不行,这哪个臣子觉悟这么高,这么快就把马屁都拍上了?
后知后觉的胖都督大人,僵着脖子左瞅瞅,右看看,一捂老脸。
呜呜呜,一世英名啊。想他说话总是慢三拍,他一直引以为傲,觉得那是稳重的表现。这怎么阴沟里翻船了啊。
完了完了,估计明日,盛都所有的茶楼里,关于都督大人不太行的传言就飞遍了。
“众位爱卿,可还有要事启奏?”景翊也憋着笑。
众臣忙不迭地表示没有。
谁还敢说有啊。
这一场来势汹汹的求皇帝开后宫戏码,就这样因为皇帝脸皮太厚,说话绵里藏刀,无疾而终。
……
十五晚上,月圆之夜,睿王府飞羽苑里。
景翊抱着嘟嘟,坐在飞羽苑的房顶上,看着那浩瀚的宇宙星空。虽然现在大部分时候都住在宫里,可他总是时不时地带着嘟嘟回飞羽苑看一看。
“父皇,”嘟嘟看着星空出声,“娘亲为什么还不回来?”
景翊摸了摸嘟嘟的头,爱怜地道:“她会回来的。”
这一年,他去了很多时空,去了很多地方,还是找不到她。可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的苒苒,一定还会回来的。
“爹爹,我想娘亲了。”嘟嘟将毛茸茸的头埋在景翊怀里,小声抽泣起来。
娘亲自从去了湖州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爹爹说,娘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爹爹还说,娘亲是天上的小仙女,小仙女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景翊没说话,只是将嘟嘟往怀里搂得更紧。
他比谁都想她啊。
那一日,在梦里,他终于记起了所有,也终于反应过来,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暗示他,她还会回来的啊。
她说:临殿下,等我。
“爹爹,”嘟嘟私下里还是喜欢喊他为爹爹,“为什么宜王婶和娘亲长得那么像?”
他第一次看见宜王婶的时候,差点喊出了娘亲。可宜王叔说她不是娘亲,后来,他也发现了,她真的不是娘亲,因为她们不一样。
娘亲看爹爹的眼神,和宜王婶看爹爹时候完全不一样,倒是和宜王婶看宜王叔时候的眼神一样。
“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姐妹啊。”景翊眼眸,微微湿润。
关于苒苒灵魂一分为二的事,真正的郝瑟后来给他说了。他也知道了李止就是宫玥。正因为这事,他才坚信苒苒一定还会回来。
因为,景菲菲的本体,卡在了哪个连他都无法找到的高位空间啊。
“爹爹,娘亲真的会回来吗?”嘟嘟用手指着那些星星:“是从那些小星星上飞下来吗?”
景翊鼻头一酸,垂下眼,声音又沙又哑:“会的,一定会的。”
嘴上说着会,心里却比谁都害怕,都恐惧。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她还是毫无音信。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是一身冷汗醒来。他怕,怕她因为什么意外再也回不来,怕她和他的缘分就此断掉。
“苒苒,回来,好不好?”景翊将头轻轻搁在嘟嘟头上,眼泪已夺眶。
感受着头顶湿湿的嘟嘟抬起头:“爹爹,你想娘亲了,对不对?爹爹,你哭了。”
景翊再也控制不住,将嘟嘟抱在怀里,肩膀一直在抖动。
嘟嘟伸出手,小心翼翼给他擦着那永远擦不完的泪水。
爹爹好爱哭啊,虽然爹爹不告诉他,可他知道,爹爹每天都会半夜醒来,默默地发呆,静静地流泪。
……
飞三十匆匆跑进了飞羽苑:“皇上,睿王府门口有人在拍门,被我们打出去了。结果,那人脸皮超级厚,居然扔了个什么自荐书进来。”
景翊骤然抬眸看向飞三十,全身隐隐颤抖,他开口,连声音都是抖的:“什么自荐书?”
飞三十想了想,高声道:“她投的是《狗子自荐书》。那狗子自荐书好不要脸啊,写什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浪得大床,开得高速,睡得殿下,能文能武,独家拥有……皇上,要不要卑职去把她拍飞?”
话音未落,景翊就已从房顶跳了下来,跌跌撞撞往外跑,还差点被院门门槛拌倒。
飞三十:???
皇上怎么回事?居然没用轻功,直接跳下来的,他难道忘记自己会轻功了吗?
还有,武功已至巅峰的皇上,走路居然会拌门槛,还一拌就两次。长见识了。
“三十叔。”房顶上的嘟嘟,委屈又害怕地喊了声。呜呜呜,这是什么爹爹,竟然把自家娃都忘在屋顶了。
飞三十:“……”
皇上竟然连太子都给忘记了。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