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爱卿,朕愿拜你为大帅,可愿意否?”朱由检笑吟吟的问道。
只要能败家,他什么人都敢启用,什么官爵都愿意封赏,反正大明朝的乌纱帽最不值钱。
“万岁爷,草民不适合做大帅,”茅元仪微微抬头,正色说道:“草民虽有帅才,但仅限于纸上谈兵,并不是大明真正的将帅之大才。
万岁爷开始经略东南沿海一带,并敕封袁崇焕为镇海伯,草民猜测,万岁爷应该是想重整朝纲、再现大明永乐年间之盛世,心胸已不限于中原争霸,此乃大明之福,也是我茅元仪之福。
只可惜,草民知兵而不适合练兵,更遑论统兵、带兵、征战等……”
朱由检被这个书呆子的‘之乎者也’听得有些心烦,不就是想让你帮朕败家吗?你就可劲儿的糟蹋银子、粮饷便是,偏偏还这么多的废话。
“茅元仪,朕意已决……”朱由检还想继续劝说,却被茅元仪的一声‘万岁爷’打断话头。
“万岁爷,不是草民不识抬举,而是草民自知,如此做是会误国的。”
茅元仪跪伏在地,以头抢地,沉声说道:“因为,按照草民对兵法的理解,首先需要解决的并非精兵强将,反而是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占度、军资、阵练、战略等;
其中,占度分为占和度两部分。
占为占天文气象,度地为方舆、镇戍、海防、江防、四夷、航海六类,牵扯到地理形势、关塞险要、海陆敌情、卫所部署、督抚监司、将领兵额、兵源财赋等,不仅耗时日久,且需耗费不计其数的钱粮;
其二,草民认为,军资乘分营、战、功、守、水、火、饷、马等八类,下设六十五项细目,涉及到行军设营、作战布阵、旌旗号令、审时料敌、攻守城池、配制火药、造用火器、河海运输、战船军马、屯田开矿、粮饷供应、人马医护等事项;
事无巨细,每一样都要做到胸中有天下、眼中有寰宇。
草民虽详知其中关窍,但毕竟只是一介书生,岂敢如袁崇焕、陈新甲、杨镐之流,轻易妄言可统兵百万?”
……
朱由检:“……”
草包皇帝一脸懵逼。
朕只需要你去败家花银子,谁让你给朕普及此等高深莫测的兵法知识?朕如果能听懂,还需要你去统帅三军?
真是岂有此理。
“咳咳…茅元仪,你只给朕说说,按照你的这办法统兵、练兵,需要多少银子。”朱由检轻咳一声,淡然说道。
“万岁爷,这个…兵员比原来减少一半,但所需钱粮超过原来两倍、甚至三倍以上。”
“不过,这样一来,还有一很要命的结果,那就是会裁撤一大批兵勇、将校,这些人打仗不行,但任其流散到地方上,则是一个隐患,处置不好,便会成为造反大军。”
茅元仪颇为担忧的继续说道:“所以,万岁爷想要拥有一支强大铁军,首先得妥善安置那些裁撤掉的兵勇。”
朱由检笑道:“不就是花点银子的事吗?那还算是事吗?”
“魏忠贤,此事便交付与你了。”
魏忠贤:“……”
这草包皇帝不是人啊,奴婢什么都没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咋又落到自己头上了?
“万岁爷,奴婢…遵旨!”魏忠贤苦着脸说道。
“茅元仪,你真不愿成为朕的大元帅?”朱由检再次试图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