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县上来了引人注目的一群人,却不是因为队伍庞大,而是因为都是女子,且年龄不一,各有风采。
“你们也要有工作服的,布料颜色要统一,你们自己先商量商量看买什么颜色,等回去,我再给你们设计款式,一年四季,每季两套换洗。”
刘依陌被众女子簇拥在中间,不时给他们说自己的打算和工厂的待遇,偶尔还会说笑两句,只逗得那些女子的兴致越发高昂了。
“这根木簪不错……”
“这个花样不错……”
叽叽喳喳的,刘依陌又是困扰又是享受,困扰于这等嘈杂,又享受于这些女子的活泛气儿。
等逛的差不多了,买的差不多了,刘依陌就带她们她们往布庄去:“一会儿多买些棉花,你们自己回去缝铺盖去……”
刘依陌话音才落抬脚上台阶就听见身后一阵混乱声:“城外来了许多流民,听说在昨晚还有一个村子被烧了的,这些人……已经疯了!”
却是一群从城门那儿跑回来的百姓:“不能让他们进城。”
有一人打头,便有越来越多的人随之高喊:“不能让他们进城。”
一传十,十传百,好似整个淮阳城都在怒吼:“不能让他们进城。”
不远处,还站着两个身穿学生袍的青年:“此等人易子相食,若不好好安顿,恐生祸患,但若进城,却是万万不能的,怕是扰了整个淮阳的清净。”
于是便也举着胳膊握着拳头跟着喊:“不能让他们进城。”
刘依陌站在台阶上自高俯视,看见的只有一颗颗的人头脑袋和伸长的手臂。
妇人们被吓得聚拢在一起,神色惶然,刘依陌低头看她们:“昨夜亥时,离柳家村不远的张家沟被流民袭击,有人被打死,有人烧热了锅里面炖着孩子。”
众人脸色一白,姚氏道:“竟是这般?可……可前段时间不是才剿了山匪吗。”她颤着声儿:“怎地,这才多长时间?我的儿子,也不知我的儿子还好不好,这世道,怎地,怎地就乱了……”
“说话注意些。”刘依陌虽然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遏制百姓这点,但是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这事儿我当初问过善王,却说不好找,明日我就出发,你们把你们的家乡都告诉我,还有活着的亲人姓名与相貌如何,我保证,我一定尽力带他们回家,跟你们团圆。”
“多谢东家,多谢东家。”一众女人又哭了,眼下外面流民乱窜,可自家东家却能说出这种话。
“可是东家外面……”姚氏张口要劝,王氏也是一脸复杂。
“我有胆在外面乱窜,自是有傍身的本事,昨天那被烹煮的孩子还是我救出来的,你们放心就是。”
刘依陌转身,朝着也跑到外面看热闹的掌柜摆了摆手,却又顿住脚步:
“收拾收拾心情,新生活在等着你们呢……”
一众女人强笑了下,却再无先前的活力,刘依陌又沉着脸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带着众女进铺子了,这么多客人,喜的那掌柜牙不见眼,连热闹也顾不上看了,连连欠身招呼。
等一行人采买的差不多,刘依陌就去铺子喊年喜带他们去取各个作坊定做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