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袁家,你又能往哪去?”
背后,袁节的声音冰寒,死死纠缠着袁本宗。
“丁刺史为国为民,我想,他应该是能接纳一个叛出家族的深明大义的年轻后辈的。”
……
丁宣打量着孤身一人从袁家府邸中走出,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袁本宗,眼睛微微眯起。
“不知本宗这是何意?”
他却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呆呆王昨晚上找到他,将袁家诸多谋划都告诉了他,所以丁宣半点也不惊奇袁本宗会出现在这里。
但袁本宗这般行为,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本宗已与家族割袍决断,公若不弃,本宗愿拜为义父,从此唯君马首是瞻,奔前走后,绝无半分怨言。”
袁本宗干净利落道,半分犹豫也无。
吕孝先也乘马在侧,听到袁本宗这话,几乎要笑出声来。
“本宗这份心意我领了,但义父这般称呼却是莫要再提。”丁宣思虑一番,还是拒绝了袁本宗。
他手猛地向下一挥,军势瞬间变换,不动如山,瞬息间动如雷霆,冲入袁家宅邸,内里私兵也是兵甲齐全,严阵以待,但在经历过无数厮杀的云州军前,恰似纸糊的老虎一般,一触即溃。
陆放浮在空中,术法遮掩住身形,饶有兴趣地观摩记录着袁本宗身上的气运变化。
从金光涌动,到紫意昂然,气运总量有部分减少,质地也有变化。
而减去的那部分气运,却只有很少一部分出现在丁宣和吕孝先身上,更多的是直接消散在天地间,再也找不到踪迹。
而丁宣与吕孝先身上种种气运变化也是奇异,丁宣是青光大盛,飘然欲仙,而吕孝先则是金光盖过紫意,不再泾渭分明,而是彼此纠缠,几乎要融合到一起,呈一种瑰丽的紫金色。
“陆放,人类总是这样互相算计的吗?”
呆呆王站在陆放身边,看着袁家中发生的厮杀。
“在生产力水平达到一定程度之前,这是人类社会永恒不变的主题。”陆放说。
“在野外,野兽会建立起自己的社会,以最强大的野兽为首领,四处捕猎,优先供养族群内最为强大的成员,如此才能让族群在野外不断壮大。”
“但人类不一样,他们已经是这颗星球上最强大的生物,有着思维,有自己的思考,会追求享受与乐趣,上层剥削下层,在下层还在挣扎求生时,这个族群最顶层的部分已经将目光从族群的生存转移到其他方面上了。”
“或许你暂时还没有办法理解,但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去理解这一切。”
陆放述说自己的理解,然后带着呆呆王来到皇宫地下的巨大地窟中。
昨天夜里,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出手,给本就不堪重负的大乾气运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地下残存的气运崩溃的速度远超那些守护着气运的道人的预估。
今天凌晨,残存的气运就已经彻底消散。
他们本就是为了借助气运修行才来,对大乾也没什么感情,见此,知道大乾已经彻底走向末路,再也没有挽回机会,于是纷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