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坛主好久不见。”中年剑客朗声笑笑,似乎并不在意惊动客栈中人,“你柳叶帮的暗子,既然胆敢在这等节骨眼上传信,当然是留他不得,却没成想一封伪造的密信,你却并未起疑。原本想托你给你家叔父带个信,如今看来,倒也没这般必要,与其削去你双拳双足令你回去告知柳叶帮帮主一声,倒不如来个痛快。”
男子转而朝那红衣少年道,“景奕,江湖名气,向来要靠剑下血来挣,这入道之战,为师替你掠阵,放手出剑便是。”
颐章江湖气在西路三国当中最为浓厚,由是更有好事者,专为齐陵江湖人填了这么一份红榜,战绩显赫者,自可登入此榜。以诛杀柳叶帮这等大帮的坛主出道江湖,当真可算得上是极好。
“谨遵师命。”少年咧嘴一笑,运剑而上。
红衣夏景奕掌中剑极怪异,剑身极窄,可剑身当中的血槽却是极长,乍看之下,如同掌中提着柄长针一般,虽说威势不甚磅礴,可萧杀之意却极浓。
剩下那十几位汉子见少年欺身近前,当然也是不敢怠慢,纷纷将夜行衣当中藏匿的兵刃取出,仓促赢敌。
可廊道狭窄,这十几位柳叶帮众武艺本就同夏景奕天差地别,再加之狭窄处无法成合围之势,更难以闪转腾挪,单打独斗,并无一人能在红衣少年手下撑过十招。 于是顷刻之间,土楼四层多出数条躺倒在地的尸首,血水泼洒。
兵刃交击声于夜里分外清晰,自然就令土楼中不少留宿之人难以安眠,几位汉子口中骂骂咧咧从屋中走出,可再仔细听听四层剑锋刺骨的声响,又不着痕迹的退回屋中。江湖中人也是惜命,这等不死不休的力战,当然是不去凑热闹最好,若是叫人盯上唯恐走漏消息,连带着一道除去,也并非是无稽之谈。
“坛主,那少年能耐过人,就凭咱带来这几位,恐怕当真拦挡不住多久,不如我等且先拦住那少年,坛主先行便是,万不可让那少年皆尽斩杀。”精瘦汉子从怀中取出柄短刀,朝身边巨汉开口。
<b/> “你当我不想?”巨汉皱眉开口,“这四层的梯口叫那宗师隔开,从土楼楼梯而走显然不可,若是翻到楼下,凭那位宗师的身法,只怕也只能多活片刻;遇上这等高手,若是在荒山野岭还尚有一丝生机,可要是在土楼当中,插翅难飞。”
“与其如此等死,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巨汉发狠。
红衣少年杀得兴起,不多时便除去半数柳叶帮众,掌中窄剑削刺挂挑,生生掀开面前一位汉子的手筋,舔了舔嘴角。
而身后那位有须的剑术宗师,却是无端皱了皱眉。
“秋日忌燥,二位的火气,未免有些大了。”
谁也不晓得何时从土楼三层房中走出位少年,笑意和善,一袭白衣,于秋夜当中分外明朗。
“若是处处与人为善,我这废无数心神教导的徒儿,恐怕今夜就要叫人拐带回帮。”白鸿客卿拢拢胡须,坦然对答。
“可归根到底,人家也无伤人之心,方才晚辈在楼中,可是将为首两人在屋中的商议尽数收入耳中,虽说法子蠢笨了些,可伤人一事,只字未提。”云仲不知从何处顺来壶酒水,慢嘬一口道,“前辈想必是老江湖,应当晓得,若是真有伤人之心,怎会有人连兵刃都未带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