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庆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严颐确实是严家的人,却是他严庆真的仇人。
一旦严颐入陈王府做妾,得了陈王宠爱,她必将复仇。
倒是他该怎么办?
他想问陈王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抬头却见郑管家微笑望着他,眸光里是清晰的警告:“严老板,您有什么不满意吗?”
他一瞬间打了个激灵。
陈王是故意的。
他在警告自己。
他们严家是陈王的财源不错,但别想能够借此拿捏威胁陈王,因为他随时可以让严家换人当家。
为上位者,最忌底下的人齐心共志,或势大无敌。
分而治之。
养蛊任其斗。
这才是帝王驭人术。
他低下了头,不敢露出半分怨怼,恭敬卑微道:“全听王爷吩咐,草民不敢有半分意见。”
郑管家笑容依旧:“那么就要麻烦严老板,去通知您的侄女一声了。”
严庆真内心涌起了无限不甘。
陈王府的妾,这是何等尊贵的位置,何等机遇。
若诞下孩子,还将可能是未来陈王府的传人。
若陈王实现大业,其尊贵将不可限量。
他虽没有女儿,却早早收养了几个族中孤女,为得就是能送入陈王府做妾。
虽然陈王残暴冷酷,早有打死姬妾的传闻在前。
但他不在乎。
女人嘛,不过就是这点用处吗?
可这份大造化偏落在了严颐身上。
严颐,好运气啊。
他嫉妒地疯狂,却不敢对陈王命令打任何折扣,弯腰恭敬地退走了。
刚走出陈王府,他又听见了有人的惨叫声。
他一个寒噤,脚步更快了三分。
原地。
半晌没有鱼上钩,陈王狠狠皱了一下眉,扔了鱼竿。
几个侍卫眼疾手快,将分管鱼塘的主管拖了下去,啪*啪*啪抽起了鞭子。
空气中是主管凄厉的惨叫。
陈王神色烦躁,郑管家低声问道:“王爷,还需要延请名医吗?”
陈王摇头:“算了。”
他这头疼残暴嗜血的毛病是打幼时开始的,近些年越来越厉害,看过无数名医,却也没什么改善。
倒是砍过的神医脑袋能装满一个小湖了。
他暂时烦了。
郑管家了然,换了个话题:“王爷,您这次真要为了个酒方子,纳个商女入府?”
陈王道:“浴春酒值得。”
郑管家道:“若严颐不愿意呢?”
陈王道:“不可能。”
女人嘛,天生就都是软骨头,自己立不起来,必须要依靠着男人过活。
从一出生起,出嫁就是她们的唯一目标。
一旦嫁了人,心和财产什么都是夫家的了。
他见过不少人。
在他看来,严颐选择自己经商,不过是嫁不出去的选择。
只要他愿意纡尊降贵,施舍她一个妾位,没有任何女人能拒绝。
严颐、包括严颐背后的人,他都不觉得是意外。
郑管家安静不作声了。
与此同时,严庆真也离开陈王府,回到了‘板胡酒坊’的门口。
然后他望着门口,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