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颐?
纳了严颐做妾?
这个严颐是他认识的那个吗?
——他大哥的幼女,被大哥临死前庇佑,侥幸逃脱,不知所终的小丫头片子?
严颐居然还没有死?
陈王又怎么会知道严颐?
但如果陈王说的不是这个严颐,又会是谁?
严庆真惶恐低着头,一头雾水:“王爷,您说的严颐是……”
陈王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眸色暗沉狂躁,不时掠过一缕嗜血的猩红,宛若一只暴躁渴血的猛兽。
噌——数十个侍卫瞬间拔出了刀。
他们不是怕严庆真反抗。
他们是为了方便立即分尸给陈王看。
方才那头顶被灌入铜水的奴仆,也只是因伺候陈王洗脸时,水温稍稍烫了些而已。
严庆真未必不是下一个。
听见那凛凛的刀声,严庆真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顷刻间就吓得双*腿打颤,找不到舌头了。
他深刻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王爷……”
清逸声音从严庆真背后传来,一个容貌清秀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恭敬递了一杯血水过去:“您的茶水好了。”
陈王似乎很听这年轻男子的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却仍扭过了头,接过血水,一饮而尽,眸中猩红慢慢消退。
看都没看严庆真一眼,他瞥了眼再次望向湖面垂钓。
姿态恬淡。
仿若与世无争。
一排排侍卫收回了刀,再次冷酷地立着。
严庆真只觉得捡了一条命回来,背后都湿透了。
年轻男子接过杯子,对严庆真施了一礼道:“严老板,我是陈王府的三管家,姓郑,方才的事抱歉了。”
严庆真牙齿仍打着战,双腿软得恨不得瘫在地上,声音都是沙哑的:“郑管家多礼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
陈王府的管家,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况且,全京城谁不知道郑管家与陈王一起长大的,情谊亲厚。陈王发怒时,只听郑管家一人的话。
在陈王府,郑管家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郑管家冰块脸地一笑。
严庆真沙哑着声音:“……不知我有何事惹怒了王爷,还望郑管家明示。”
郑管家面无表情道:“王爷,他不喜欢笨人犯蠢。”
严庆真:……
总隐隐感觉有被伤害到。
郑管家继续道:“严老板,您难道不知道‘浴春酒肆’现在的老板就是您的大侄女严颐吗?”
“什么?”
这一句话,严庆真是惊呼出来的。
‘浴春酒肆’老板是严颐?
他打听出来的姓严的本家,居然真是他严家人?
不对。
重点是,严颐她一个父兄皆逝,无依无靠的孤女,居然捣鼓除了浴春酒?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有那么一瞬间,知道了严颐的身世后,他甚至想去官衙里告她盗窃了严家的秘方。
严家没有浴春酒的秘方。
他当然知道。
但谁会信呢?严颐出身严家,严家又世代酿酒。在外人眼里,严颐的方子必定是严家的。
但一瞬间他又打消了想法。
并非他良心发现。
他想到了陈王的话,背后一个激灵:“陈王,要纳严颐做妾?”
郑管家冷冷微笑道:“严老板,严颐入陈王府做妾,难道您不高兴吗?她也是你们严家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