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沅沅没事儿吧?!”
端阳郡主拎着裙摆冲了进来,隔着许多人头看到苏沅好端端地站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大口气。
她面色煞白地用力拍了拍自己不断起伏的胸口,咬牙说:“还好你还活着……”
被问候的苏沅哭笑不得地抬手抹去脸上凉丝丝的血,苦笑道:“是啊,万幸我还没死呢……”
她话刚说一半,就被还喘着粗气的端阳郡主冲上来捏住了手腕。
她急吼吼地说:“你没事儿就行,修然呢?”
“修然还好吧?有没有被吓着?”
苏沅任由她拽着自己,喘着气说:“他还在睡觉,什么也不知道。”
被她在睡穴上摁了那么一下,小家伙起码能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等他一觉睡醒,外头应该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苏沅说完着急地冲着天旭指了指,说:“你去看看老夫人院子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定要……”
“他们都没事儿。”
端阳郡主打断苏沅的话,抓着她的衣领凑到她的耳边,语速飞快:“这些杀手是皇后安插在暗处的人,今日行动只是为了要你和林修然的命,跟别人都没关系,所以只要你没死,你就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除了你以外,谁都不会有事儿。”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测,但是当猜测得到了证实时,苏沅的心底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种荒谬之感。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是该感慨自己这条命在皇后心中分量如此之重。
还是嘲讽皇后病入膏肓,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
自己都病得马上要死了,还声势浩大地来要她的命,这是缺了她陪葬生怕自己会在黄泉路上感到寂寞吗?
苏沅脸上的滑稽实在过分明显,端阳郡主见了扯着嘴角讥诮一笑,冷冷道:“她疯得彻底,已经是彻底走投无路了。”
“你的命算什么?更了不得的事儿,她也做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苏沅表情空白没能反应过来。
端阳郡主脸上闪动着隐隐的烦躁,伸手用力搓了搓脸,闷声说:“总之今晚上发生了很多事儿,三言两语说不出清楚,我现在也不能跟你说得太细。”
“我带出来的这些禁卫就留在这里,你在家里待着把孩子看好,如果不出差错的话,最迟天亮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到时候如果是有人来宣你进宫,你就换了衣裳跟着去,如果没人来,那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在家中闭门谢客。”
“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
对上端阳郡主透着无声凝重的目光,苏沅愣了下,立马点头。
“我知道了。”
端阳郡主伸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呼出一口气说:“记住了就好。”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端阳郡主带着人来得匆匆,走的时候只带了两个人快速离去。
不久前还被厮杀血色笼罩的林府再度恢复了静谧。
只是进进出出和不断拎着水桶洗刷地上血迹的来往之人与往日不太相同。
苏沅安排好了留下的人,换了身干净衣裳亲自去看过林慧娘和林传读,确定所有人都没事儿后,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天旭带着人忙活到晨光乍现,坐下喘口气的功夫肩上就停了一只脚上绑着信筒的白鸽。
他把信筒从白鸽的脚上解下,打开筒子一看,瞳孔瞬间就骤缩成了尖锐的针尖。
他强压心头惊骇,捏着只有自己看到的纸条跑到门前敲响了门。
一夜未眠的苏沅从内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天旭就凑近了用气音说:“昨晚杀手来咱们府上前半个时辰,皇后娘娘在宫中企图刺杀皇上,皇上受伤昏迷一夜一个时辰前刚醒过来,皇后娘娘畏罪自戕了。”
苏沅一脸木然地看向说话的天旭,脑中一片空白。
皇后娘娘这一手,当真是鱼死网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