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冷却下来。“怎么,你还不愿?这可跟本公子听得的灵鸢姑娘不相符啊。”
如果灵鸢真和其他姑娘一样缠上来,他难保不会动杀念。两万两买一条妓子的命,何人敢言?但正是灵鸢这份分寸感,令人高看一眼。
何况,最后出价的第四排男子不就是来救她的么?那他便成人之美一次。
逃得出去,算她幸运。逃不出去,也只能是她的命运了。
灵鸢并不知道锦袍男人差一点杀了她,也不想知道他为何会放了她。与其琢磨从哪里来的救世主,愿意花两万两白送她自由,莫不如赶在人反悔之前离开。
从震惊到欣喜,灵鸢适应了片刻。而后她跪到地上,对着男人的背认真磕了三个头。
“大恩不言谢。公子今夜之举,灵鸢没齿难忘!”
下一刻,一道水红色的倩影便提着裙摆,很快消失在了冠花楼难得空旷的二层回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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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高官府邸区。
月色下,一名黑衣人扛着一个不知装了什么的麻袋,正敏捷地在屋顶群上急掠。暗中还有五人,与他一路随行。
身后的高门大院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没有一丝动静。直到六人走了有一盏茶了,丫鬟尖叫的声音才突兀地响起,再便是廊下亮了的一盏盏风灯。
冠花楼外的守卫对黑衣人来说,形同虚设。几人畅通无阻,径直飞入了二楼一间敞开的雕花窗。
为首之人放下麻袋。借着室内的明亮,仔细看不难发现,那麻袋的形状很是僵硬。待到封口系着的绳子被解开,这才露出里边的物体。
竟是一个人!一个眼里又惊又恐,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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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煊所在的包厢内,林娅熙就快坐不住了。“灵鸢真的不会有事吗?”
男人爱怜地替少女拂去碎发。“夜鹰已经告知张家兄弟前去接应了,四周又都有人盯着,熙儿大可以安心。”
林娅熙还是紧张。“可他若真想对灵鸢做点什么的话,外面场子这般乱,冲进去,怕也来不及了呀。”
宋楚煊笃定说道,“他不是那种人。花魁拍卖夜的主角若是没了,必要在百姓中引起轩然大波。
官府一旦介入,不可能查不出蛛丝马迹的。这么多年都隐忍过来的人岂会甘愿在一个花魁身上栽跟头?”
林娅熙俏脸微红。“我所说的做点什么,又不是非得把人给做掉。才看了几个火爆的表演,正常男人都会有反应的吧......”
宋楚煊扶额。他不是正常男人么?况且,有哪个正常男人是会在暗卫进门前就成事的?
“你这颗小脑袋瓜,别老想东想西的!”
少女不服了。“本来嘛。我对他原还只是无感,但自打他接受了王爷的邀约后,他给我的印象就急转直下了。”
宋楚煊眸光闪烁。“只要熙儿对本王的印象没有急转直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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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鸢跑走以后,锦袍男子又在房中静坐了半炷香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