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马车先后驶入柳巷,外观越来越豪华,车上下来的人也越来越金贵。京城里有名的纨绔竟来了一半还多,无不是志在必得的架势。
有的单纯是好色。眼窝发青,两颊凹陷,一看就是身体被掏空得厉害。还有的是好面子,只来论输赢的。
再有就是和外围百姓一样,见证本年度大事记,来凑热闹的了。只不同的是,此种人钱袋子够深,能成为冠花楼中的座上宾。
公子哥,大老爷们一下车,便有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围上来。
“张老爷,您来啦。快里边请呀!”
另一名姑娘含情脉脉地嗔怨。“徐公子,奴家久等您也不来。还以为,您都把奴家给忘了呢。”
“听听你这话说的,本公子心都要碎了!公子我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还不是因为两个月前,被父亲派到外郡去跑生意了嘛。我这刚一回来,不就巴巴的赶来瞧你了?”
“徐公子哪里是来看奴家的呀,分明是为了灵鸢嘛。”
姑娘把个娇嗔的分寸拿捏得极好,既道出了思念和委屈,又半是调侃。
“好了,小醋坛子。灵鸢就是看看而已,本公子最疼的还不是你么?进去吧,嗯?”
姑娘在男人怀里拱了拱。“好~,奴家都听徐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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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二刻,冠花楼大堂中座无虚席,二楼的雅间里也满了大半。
男男女女济济一室,气氛和谐又活跃。舞台上有歌姬在热场,音色婉转暧昧,引人遐想。
二层一间不起眼的包厢里,临窗坐着两个人。窗扇只从下方嵌开了一条小缝,正好够瞧见舞台上的动静。
“公子,酒水和点心来了。”
被叫公子的面无表情。“倒了吧。”
另一人赶紧伸出手去拦。“诶诶!我还没尝过呢,别浪费呀。”
“花楼的东西不许碰!加过料的酒你也敢喝?”
说这话的正是乔装而来的宋楚煊跟林娅熙。如此盛大又难忘的场合,二人岂能错过了?
林娅熙似笑非笑。“加没加过料,王爷你很清楚嘛。”
宋楚煊额角一抽。他人生中唯一一次来青楼,难道不是拜她所赐?结果在弱冠生辰日醉成那样,还差一点在温泉池里强吻了她。
“是啊。本王至今仍记忆犹新,倒不介意再与熙儿共同体验一次。”
一个共同,深意可就大了。林娅熙忙别过脸去,不再招惹男人。
“等会我们要重点观察的是哪一间啊?”
宋楚煊修长的手指了指斜对面,刚刚亮起灯笼的房间。“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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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寻常人等就寝的时辰,却是夜场狂欢的开始。
老鸨换了一身绛红色绣芙蓉间色裙,走上台来。虽已韶华不再,但远远看着倒是风韵尚存。
先给大家拜过年,老鸨继而媚笑道,“感谢诸位贵人一直以来对冠花楼的厚爱。也正是有了各位的抬举,我这冠花楼才能延续多年蝉联京城第一的宝座。
而灵鸢姑娘更不必我多说,又是这第一中的第一!第一人,第一次,错过了可就不再有啊。”
老鸨点到即止。不得不说,看惯了世间情与爱的人就是会揣度男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