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与朱彤、杜蓬分别任东沪城邦的内卫军司令、议长和警察局长,这三个职位被称为城邦三巨头,虽身处高位,但他平素为人低调,待人不管是同僚还是属下,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平时对待下属都是嘘寒问暖的,体恤他人,让他身遭周边的人都敬服不已,对他十分的恭敬。加之平时深居简出,不是重要的会议或重大的活动,他都是能推则推,这使得他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次数比朱彤和杜蓬要少上许多,可即使这样,他的名望却丝毫不逊于二人,甚至比二人的风评有过之无不及。
一般来说,军职比之行政职位,会有较强的局限性,它是统治阶级维护其统治的暴力工具,因为其潜在的暴戾与危害性总是令人忌惮并心生畏惧,统治阶级也会担心这头猛兽挣脱了笼头,没有了羁绊,便会反过来对抗政府,危害社会,所以不管哪个国家哪一届政府,对待军队的管束与控制那是重中之重,绝不敢掉以轻心。大自由和平联盟共和国虽然已经以大一统的形势统一了这个星球,但是在军政管理上面丝毫未放松力度,总是担心那些心存异志的阶级或野心家们会从军队入手,掌握军队,控制军权,韬晦待时,伺机而动,武力夺取政权,这样的范例史上已是不胜枚举,足以引以为戒了。
所以大元老院在制定大宪章时针对共和国之下统属军队分成了两大部分,即城邦内卫部队与直属战略部队,内卫部队的职能主要是城邦守备以及协助警察部队维护城邦治安维稳等任务;而直属战略部队主要是维护共和国的全球战略统治权,维护政权统一,消灭反政府武装、异端教派武装以及反对派武装,这是直属元老院的战略武装部队,直接归属大元老院调遣指挥,而洲际元老院只能调动各城邦的内卫部队,无权调动那些战略直属部队。即使这样,大元老院也没有放弃对这些内卫部队的控制权,各城邦的内卫部队指挥官是由洲际元老院举荐,由大元老院批准才能任命,并且其考察程序严格繁复,绝不容许考察对象在政治立场上,思想觉悟上有任何的瑕疵,他是统治阶级的忠实拥护者,或者就是统治阶级的一份子。
南泽就是这样的人,首先他的出身根红苗正,他的爷爷是东沪城邦在大一统战争时期的城邦守备司令,他曾经带着一支近六千人的残兵败将固守东沪城,与自由派武装鏖战半月有余,最终从与自由派武装的战争中保存了残破的城垣,这使得许多东沪的老一辈人对南家心怀感恩之情,至今仍念念不忘,而南家的那位英雄,南泽的爷爷南昆的光荣战绩彪炳共和国史册,名垂青史。先辈的恩泽惠及子孙,南泽的父亲虽然没有继任城邦守备司令,而是担任了各大区的区长兼终身议员,作为南家的第三代的南泽,成功的继任了城邦守备司令,内卫军司令。
从其家的发迹史来看,南泽对东沪城邦感情深厚,他个人及家族的人脉关系也主要在东沪,从内心而言,他是最不愿意看到城邦政治阴暗、社会动荡、人心不安、矛盾重重,这是大乱将起的前兆,他从未想过再像自己的祖父那样再次陷入一场兵火战乱,再在战争中创下不世军功,然后尊享富贵荣华,他感觉自己没有祖辈的大勇气、大毅力、大智慧,他想的就是如何能牧守这座城池,保这一方水土安逸太平。
当前城邦的治安情况他是了然于胸,没有杜蓬说的那样烽烟四起,也不像那些太平绅士一孔之见的乐观,在掺杂着那些波诡云谲的政治斗争,可谓步步惊心,不能有半点差池,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可现在轮到自己表态,所有人的目光投掷在自己身上,自己无法沉默不语,好在谢尔盖表态在前,这也让他深感惊异,按照谢尔盖的个性,他向来不会抢着把自己的心思展露出来,习惯于看清了全局,做那个最后决策的敲定者 ,显示其高瞻远瞩的思想与智慧。而这次他完全像是在给会议定基调,让大家以他马首是瞻,亦步亦趋就行了。而事实上他对谢尔盖那种老成持重的做法较为稳妥,是可行的,不像杜蓬的动议案,手段过于激烈,过于冒进了,会造成社会恐慌,人心惶惶。
其实昨天杜蓬和他秘密会面时,已经把他的想法告诉了自己,正如他自己猜测的那样,杜蓬觊觎的正是这个城邦的最高执政者——议长的宝座,杜蓬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没有将南泽视为竞争对手,按照共和国的惯例,军务政务两不混淆,军职与行政职务分属两个体系,互不相干,但在城邦的治理过程中,又相辅相成。南泽这个司令是城邦的第二号人物,但他却永远不能成为城邦的最高行政长官,他不能当选议员,不归属行政编制。
为了达成合作,杜蓬向他承诺的是,绝不采取非常手段,在城邦内制造白色恐怖,搞特务政治厂卫政治,而是因势利导,保障内部物质供应,维护城邦社会安定。正是基于此为前提,南泽答应了列席周例会的时候,向议会方面施压,确保杜蓬的动议案顺利通过。
“议长先生,元老大人,安德森副总警监阁下,作为内卫部队司令长官,我列席今天议会周列会重大决议案的听证会,就动议案中牵扯到内卫军的调动指挥执行任务,我想做几点说明,第一:就目前城邦面临的治安状况而言,我完全同意谢尔盖元老的意见和建议,也同意杜蓬局长动议案中关于内卫部队调动等诸类事宜;第二:作为警察总部当前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应当将希曼元老被刺案列为首要侦破大案要案,安德森长官督办,全力以赴,缉拿凶f犯,第三:至于制造第三类合成人,那是最奢华的浪费,我——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