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老两口子就想他两口子去他们儿子大李所在地留学,看昨晚电话面试情况还不错,他们二老肯定松了口气。
还猛盯他们两口子干嘛,等大李去老保罗教授那儿打听打听消息再打回来电话都不晚,这些事情本事就急不来。
别说该递交的资料都早已递交,连应对面试电话都做好了事先应对策划,他们二老不要接下来还要抽查什么的。
李老老俩口如沈卫民所料一般的确在次日晚上到来,当然,说是晚上,因正月天冷,是和往常一样五六点钟到来。
为此,沈卫民和徐长青不是没有尝试过他们两口子带上书本资料去李家,但奈不住李老老俩口极力反对。
用他们老俩口的话来说,来回浪费时间,还耽误他们老俩口作息安排,他们老俩口就没事了想来就想来。
当然啦,这是借口,主要还是担心他们小两口因书本资料带着回来不方便不说,学习氛围也不一样。
正月里他们老俩口家里少不了有老友或是晚辈上门拜年,不像北池子这边,书房大也清静,不会常被打扰。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十年来怕和他们老俩口有牵扯的多,如今是怕和他们老俩口牵扯少的也多。
这也是李老老俩口宁愿每晚出门转转,也没提沈卫民和徐长青小两口这些日子直接入住他们家的主要原因。
活到现在,他们老俩口还有什么看不透。恶客上门还好,可直接闭门不见,愁就愁有墙头草还缠上他们小两口。
为给沈卫民和徐长青小两口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老俩口就宁愿浪费些,又不是找不着车子来回接送的。
是的,这对老俩口如今可任性了,钱财不缺,每回上门总少不了带上进口的花生酱巧克力奶酪等等零食。
这回也是,换成了大麦面包和鱼子酱,徐长青相信等落实进修高校,她李奶奶一准开始培训她两口子西餐礼仪。
除了带来给她两口子既能当宵夜又能当早餐的大麦面包和鱼子酱,他们二老这趟到来还带来了一则消息。
“……你们递交申请之一的波(士)顿大学已经确定无须电话面试,录取通知应该要比马理工的快。”
意思就是到现在为止这家高校已经成了?徐长青立即看向沈卫民,沈卫民含笑点头,那就不是她会错意了。
“傻孩子,
还不敢置信了。”李老太太好笑地拍了拍握着徐长青的手,“奶奶早就说过你们小两口很优秀。
除此之外,你们姑和叔,算了,还是你们自己看好了,你倒拿出来啊。”说着,李老太太伸出一只巴掌朝李老要东西。
“我还想让孩子们急一下呢。”李老轻笑摇头,边站起身掏口袋,“你们姑和叔能打听到的,爷爷基本上都记在这张纸上了。”
沈卫民伸手接过李老递来的一张对折了对折的信笺纸,要将之先递给对面徐长青时见她示意自己先打开看?
他也没瞎客套的先睹为快,信笺纸上就是李老的字迹,许是边听边记,和平时相比,现在字体就有些潦草。
但肯定无碍阅读,而且很详细,不知这回国际电话又打了多少时间花了多少钱,就写满了满满一张纸。
托他老丈人的福,对于他两口子出国留学一时,李老一家人可谓是用心到了极致,不单连波(士)顿那边的大学打听了,连加州那边的大学也没落下,天知道李叔他们姐弟是找了多少关系才打听到这些消息。
“辛苦我姑和叔了。”
“还拿他们当外人呢。”李老太太说话一贯以来不急不缓的,但此时语气就极为犀利,“嘴上说着我姑我叔没用,要心里当他们是亲的才行。你爹和你小两口帮他们尽了为人子为人孙义务,不是应该的。”
李老含笑点头接过老伴话茬,“没你想的费劲,他们只要在家打电话到学校咨询就可以了,连跑都不用跑一趟。”
徐长青刚接过信笺纸正低头看上面写着的内容呢,再听到李老这话,她更是哭笑不得:我差点都信了!
“是,您老说的是。”沈卫民好笑回道,“等回头见着我姑我叔,我一准将您这话一字不改转达,您等着好了……”
“啪”的一声,李老一巴掌拍在沈卫民腿上,“就该这样!记得回头帮我和你奶奶好好敲打他们几个。
在外面别怕麻烦他们,你姑老大,你爹排第二,你叔才是老幺,你就是咱老李家的姑爷,有权力说他们。”
“好嘞,我听您老的。”沈卫民配合着应声,“回头您和我奶奶不用准备啥棍子,就备把戒尺给我带出去就行。
哈哈!我姑和我叔谁要是少了我两口子零花钱,我就用这把戒尺敲谁。咋样儿,我这主意好吧?”
还没等沈卫民话说完,李老老俩口已经乐得大笑,就是徐长青已经见怪不怪沈卫民老能满嘴跑火车也是忍俊不禁笑了。
换成她的话,刚刚她就不知该如
何回话更合适,更不可能还能哄得二老笑了又笑,这也是她始终学不会的技能。
送来了好消息,再叮嘱沈卫民和徐长青接下来并不代表就不是没有其它递交了申请的学校紧还有电话面试这一关。
因此还需要花些精力应对不好大意,当晚李老老俩口同样的并没有多留,还是五六点钟到来,再坐到七点钟便回去。
就是在这样边看书学习边继续静等消息的日子里,临近开学前两天沈九姑也和白成刚以及丁大毛几人一起抵达京城。
随着白成刚和沈九姑到来,徐长青和沈卫民也在他们启程上车的当天从北池子这边搬回到了学校那边的小院儿入住。
而白成刚和沈九姑回京了,除了他们的行李物品以外,家里面也少不了让他们两个人给他们两口子带来了书信。
这些书信里面不止有两家长辈分别给他们两口子写的家书,其中就还有一封来自徐白蜜寄到向阳大队的挂号信。
徐长青也不知徐白蜜这回又抽得是哪门子的风,居然还给她写了信特意寄到向阳大队不说,偏偏信封里面就两张白纸。
“你们说这是啥意思?”
面对徐长青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拆开挂号信从中取出的两张空白纸,别说白成刚愣住,就是沈卫民见了都不知是何意。
就是举白旗投降也不用往信封里面装两张空白纸不是,一张就足矣,还在大过年寄给他媳妇儿白纸不是存心找晦气?
“我猜她知道你不会收她信,就是退不回去,你都不会打开,你直接撕了,想来就是想你撕了发现是白纸产生好奇心。”
她(徐白蜜)有这个心计?徐长青不置可否笑了笑,被白成刚戳穿自己见信不会打开直接撕了,这回她就随手放到一旁。
实在是她刚刚就想撕了被刚子哥拉住改成了拆开,再听刚子哥这么一说,反而听不好意思当他面再撕几下扔垃圾桶。
“要不就是想告诉你,她现在已经改过自新,多的不说,两张白纸让你两口子一家和你爹娘一家看她行动……”
这哥们不愧是学文学的,想象力就贼丰富!沈卫民嘴角不由一抽,刚还有些郁闷呢,现在一下子忍不住哈哈直笑。
白成刚踢了他一脚,自己也好笑不已出声,“不然你觉得这是啥意思?肯定是写满两页还不如不写,一切在纸中。”
沈卫民摇头,并不是很想将心里想法说出口,跟那玩意儿较真没得晦气!“虎子出门之前和你又见面了没有?”
“有啊,这还用得了说,肯定要见一面再出门。”白成刚见沈卫民岔开话题,他也顺着沈卫民说起徐三虎。
“他原本还想等程爷爷一起走,结果见你们两口子都出门了,程爷爷还说要等几天,他就实在待不住了。
正好刘卫东不是过完元宵节去南方?他就索性和刘卫东一起走,反正待在家里面也没啥事,还不如早点去。
我听他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就那天他出门给你们拍了份电报,那封电报还是我哥俩在省城给你们发来的。
那两天我们就住你们省城那套大宅子,对了,差点忘了跟你们说件事,石爷爷这回真不去县城废品站上班了。
我来之前,石爷爷就让我跟你们说一声,家里面让你们小两口只管放心,就是程爷爷不在省城,还有他。
我问姑父,姑父也说石爷爷确实不能再回县城上班,废品站年前已经安排了人上班,现在没有石爷爷岗位。
这不,石爷爷就是再不乐意去干休所都不行,不过好像是也说好了,他乐意住姑父那儿或是你那儿都没事儿。”
沈卫民默默听完点头:“这样就好,不枉我被他踢了好几脚。有我爹娘在省城照顾,他还是在省城合适。
一个是相比起我爸,他和我爹更谈得来;再一个就是我妈到底不如我娘细心,关键是他也稀罕源源两个。”
白成刚白了他一眼,“用得了跟我还解释这么清楚?谁不知谁,我还能不知你这家伙心里头打着是啥小算盘。”
“啥小算盘?”
“呵!”白成刚冷笑一声,“我都不稀得说出口。就你这点子小算盘,我还能不知你怕没在家压不住谁。”
“胡说八道,还能有谁让我担心压不住……”
“徐奶奶啊!”
徐长青忍俊不禁轻笑,“别不承认了。”不承认也行,只怕言多必失,越解释越乱。“我作证了,就是因为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