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立即压制右翼乱想并重新鼓舞士气,只怕败北就在眼前。
主帅邴林也顾不上应付于海这个部落长儿子,急声下令:“骑兵阵,上!”
焉支山戎兵特训骑兵阵,专为攻克敌军猛将而设。
箭、枪、刀兵,各百余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培养的,打扮寻常,先出其不意围拢,再由箭兵箭矢激射,待箭阵退下刀兵近攻,长枪随着箭阵的收缩,迅速收紧逼近向前。
被围住的敌将,先被箭矢困住,即便尽数打落而不伤,也失去最佳突围之机。
这时再想突围,已经晚了。
枪兵不先刺人,最先刺马,百余长枪迫到近前,纵敌将有千般能耐,也无法救马。
马一倒,没有马的猛将就如失了腿一般,威力大打折扣。
焉支山北戎兵自组成了这个骑兵阵,这两年间,高邵手下折损了多员大将,对此恨得是咬牙切齿。
邴林一声令下,骑兵阵迅速奔往右翼。
其实吃过这么多次亏,榆谷军这边已很警惕了,察觉几股骑兵迂回着隐隐似往赵离忧方向靠拢,齐和颂警铃大作,暴喝一声:“赵兄弟,小心骑兵阵!!”
他立即打马往那边杀去,边奔边扬声大喊!
可惜还是晚了些,这些特别训练的阵兵潜行一流,而北戎本身又多骑兵,混在里头并不起眼,等到齐和颂赶至,骑兵阵已迅速现身,瞬间将赵离忧团团围拢。
“赵兄弟,小心!!”
齐和颂大恨,赵离忧这是第一次和北戎交战,他恨自己竟一时没记起提醒这事。
他话音刚落,就见北戎箭兵已迅速搭箭,拉满弓弦的手骤一放,登时箭矢如飞蝗。
这些箭矢都是特制的,用的是最上等的精铁打造的箭头,箭身略短尾羽修长,专用于近距离激射。
箭速极快极极,割裂空气的短促,阳光下银光一闪,已激射至近前。
连连惨叫,被一同围在圈子里头的兵卒,不管是榆谷还是北戎的,统统被箭射到惨叫阵阵,从马上跌落的人接二连三。
可箭矢最密集的地方,却是赵离忧一人一马所在的中心。
齐和颂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百十支利箭已逼至赵离忧面门身后,他失声怒呼。
“赵兄弟!!!”
千钧一发,赵离忧一掷重刀,足下已松了脚蹬,猛地一提一踏,一蹬马背,整个人冲天跃起。
皮毛黝黑的膘马一声痛苦哀鸣,瞬间被扎成马蜂窝,赵离忧脸色沉沉,拔出腰间短刃直扑骑兵阵。
他轻功极好,第一跃高度竟堪堪超出了箭雨高度,毫发无伤,乘着两波箭之间的短促空隙,他落地脚尖一点,直扑骑兵阵边缘一点。
箭矢如雨,短刃挥舞快得几乎连成一片白光,箭矢落下,赵离忧脚尖一勾,一个北戎兵尸首凌空飞起,打横挑向骑兵阵。
这距离已经不远了,尸首横飞一掷,正目标,瞬间砸飞四五个箭兵,密不透风的箭阵破绽乍露,北戎骑兵迅速围拢堵上,可惜已经晚了。
赵离忧紧随戎兵尸首而至,一跃,已身处箭阵之,这些箭兵固然百里挑一,只是论近身肉搏,绝不及他万一,短刃银光疾闪,箭兵枪兵已倒下一大片。
瞬间就乱了,骑兵阵的箭也无法再射,赵离忧匿戎兵的身体马后,一轮箭雨下去,死的只有一片我军。
这个绞杀榆谷军多员大将的骑兵阵,宣告被破。
从一开始到现在,也就仅仅过了不足十息的时间,迅若惊雷,疾如闪电。
齐和颂陶临等人大惊过后,就是大喜,齐和颂反应极快,当即厉喝:“布阵!杀!!”
这个骑兵阵,讲究的是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绞杀。
若一旦被破被反合围,还是身处榆谷军稳占上风的右翼,无需多久,即被彻底淹没。
“兄弟,好样的!”
齐和颂重重一拍赵离忧肩膀,重重呼了出一口气。
自这个骑兵阵出来,他赵兄弟还是第一个全须全尾从里头出来的。
赵离忧颈侧火辣辣的,一抹,一手鲜血,方才突围而出,有箭矢擦过他的左边颈部。
好在不重,都是皮外伤。
这等轻伤,也不用包扎,看血色鲜红无毒,他再不理会。
二人也没多说,骑兵阵一破,敌方士气大振,正是该趁机急攻的时候。
赵离忧换了一匹马,重新提刀,与齐和颂两营并进,疾冲而上。
北戎军大败,这是北戎军完全没有料到的。
骑兵阵破灭后,右翼彻底大乱,并迅速往军左翼蔓延开去,眼见榆谷军气势如虹,邴林当即立断,“鸣金!按原先所议,分三路撤退!”
不得不放弃已溃乱的右翼,收拢三军急速往后撤,在这等要紧关头,偏偏不见了于海。一问才知对方提前就往后方退了,乱哄哄的已不见了人影,邴林真恨死了这个胡乱做主的部落长幼子。
“能找就找,找不到不管了!”
总不能拖着大军在找他一个人,这得要全军覆灭了。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