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分别整理随身之物,整顿停当,便走出了树林,迎着平叛军的方向,慢步而行。
很快,便看到尘土飞扬的军队浩浩荡荡的来到近前。当先一骑快速靠近,来到六人身前喝道:“你等何人?”
郎天行取出安民司腰牌,说道:“安民司定民官郎天行,求见宇王殿下。”
那人先是一惊,赶忙调转马头,返回阵列。随即,大军突然停滞,还是那一骑兵士,再次来到六人身前,对郎天行道:“殿下让定民官大人前去与他会面。”
郎天行当先而行,军队分开一条通路,让几人通过。很快,便来到聂齐宇的车辇前。郎天行有些奇怪,往日里聂齐宇出征,不管多远,都是骑马而行,今日怎会座于车辇之上。
车帘一挑,未见其人,但是聂齐宇的声音却当先而出:“天行上来吧。”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郎天行还是当先而入。进入车辇,映入眼帘的,是聂齐宇病态般的样子,不禁眉头微皱,问道:“齐宇,你这是怎么了?”
聂齐宇自嘲一笑,说道:“来的路上,受了些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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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的。”随即剧烈的咳嗽两声,右手赶忙扶向胸口。
察觉到不对,郎天行赶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受伤了?”伸手上前,就要去看聂齐宇的胸口位置。
聂齐宇也没躲闪,当郎天行轻轻掀开衣襟,包裹的白布之上,赫然还有一抹嫣红。大惊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
聂齐宇坦言道:“还不是一日之前,大军驻扎之时,不知从哪混进来一个刺客,当时他穿的是膳食房的衣服,也就没有在意,刚把饭菜放下,便一刀向我袭来,也怪我想事想的入神,便中了他一刀。不过人已经被我一掌击杀了。看来我的功力有些退步了。”说完,还不忘自嘲的笑了笑,结果又扯动的伤口,疼的直咧嘴。
郎天行伸手摸了摸聂齐宇的额头道:“着实有些热,正好,恩玖也在,让他给你看看。”
聂齐宇赶忙道:“可别,他是用毒的行家,万一用错了,我岂不是小命不保。”
郎天行可没心思跟他胡扯,掀开车帘,当先便叫恩玖上车。聂齐宇的车辇倒是足够大,三个人在车上也是绰绰有余。
看过伤口,又诊了一下脉,随即便把背上的背囊取下,翻找了半晌,才拿出一个小瓶,说道:“这里面有两次的量,一半内服,一半少量洒在伤口之上,一日一次,两日保你生龙活虎。”说完,直接丢给聂齐宇,转身便下了车。
郎天行无奈道:“他就这样,不过既然他说药效如此,定然不会夸大。我先给你用上一次吧。”
聂齐宇也不扭捏,当下便褪去上衣,当郎天行真正将白布取下,才看清那足有手掌长的伤口,好在并不是太深。轻轻的将药洒在伤口之上,有拿来水囊,让聂齐宇口服了一些,才帮他重新包扎好,穿上上衣。
聂齐宇道:“你也在这观察了几日了,情况如何?”
郎天行无奈道:“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入城之时太乱,百姓身遭其害,尽管之前已经设法救出一些,不过更多的,却选择留在城中,如今伤亡如何,不得而知。”
聂齐宇道:“难道郎帅遇害,真的与他有关?我可是不相信的,毕竟共事多年,玉良才的心性,我还是了解的。”
郎天行道:“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就是在用他为太子开罪。尽管没有实证,但是八九不离十。而玉将军被逼无奈,只能选择反叛。就比如之前的传召,那分明就是让其不得不反。”
聂齐宇深感愧疚的说道:“那又能如何,比起太子,他一个将军,又怎能左右圣意。”
郎天行愤然道:“难道就不顾正义公允了吗?如果陛下觉得太子是被诬陷的,大可以继续彻查,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又何必如此作为,反而逼迫玉将军造反,这样一来,不是把事态变得更大,更无法收场了吗?”
聂齐宇道:“这便是皇权,又哪有理可说呢?反过来说,如果真的是太子干的,这么做反倒是一劳永逸,岂不是更好的结果。”
郎天行不满道:“那就是说,上到王侯,下到百姓,只要顺了陛下的意,那么错的也可以说成对的。是这样吗?”
聂齐宇虽然很想反驳,但是最终却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郎天行道:“原来我父亲用一生捍卫的忠诚,就是如此结果。可悲啊。”
聂齐宇无言,这些话让他觉得根本无力反驳。郎天行也终于明白,就算不是太子杀害的郎鸣,就算与皇室没有半点关系,如今看来,父亲不光是不明不白的被害,更多的,却是投错了忠心,跟错了人。
而有着巍巍皇权,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又该如何评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