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寻沉着脸道:“诸位,我无极门门规森严,若果真如诸位所言,是丁某的不肖之徒作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丁某断不会姑息养奸,只是事起仓促,事情尚未查明,丁某在此恳请诸位宽限三日,三日之内丁某定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给诸位一个交代,不知诸位意下如何?”此言一出,堂下众人哪里肯依,不少人开始大呼小叫,咒骂起来。
堂下领头的是位蓝衣虬髯大汉,闻言一举手中镔铁棍喝道:“都给我闭嘴!”他的话显然极有分量,此言一出,他身后那群人顿时安静许多,就听他又道:“丁老爷子一言九鼎,以你堂堂掌门之尊想必也断不会作出纵徒为恶的事,既然如此,我九龙庄就允你三日为限,三日之后周某自当再来,到时请丁掌门给九龙庄及江湖同道一个交代!”一挥手,跟随他而来的一百多号人各收了兵刃,下山而去。
丁寻强压住胸中怒火,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袍少年道:“卿远,叫他们都进来!”这白袍少年原来正是无极门掌门四大弟子之首的秋卿远。
而此刻的秋卿远眉头紧锁,脸上忽然掠过一阵痛苦之色,昨天深夜发生的事瞬间映入脑海……
无极门掌门丁寻座下四大弟子,秋卿远、白景、齐天冲和孙侯,白景尽得恩师“无极枪法”真传,枪法霸道凌厉,招式千变万化;齐天冲主修内功心法,丁寻众多弟子中,只有他一人将无极门独门绝学“天地无极”练至第六重,孙侯是丁寻四大弟子中悟性最高却又是最不守成规的一个,他对恩师门中的诸多绝学都不感兴趣,唯独对轻身功夫情有独钟,是无极门绝学“空灵闪”的唯一传人,据说他的人生目标就是与天下所有轻功高手一较高下。
秋卿远在众多弟子中不但资质最高,练功尤为刻苦,师弟们入睡后他每晚依旧独自前往后山无极泉练剑,每每练至深夜。
作为心目中的准女婿,丁寻对待秋卿远自然更与旁人不同,因此虽然他年纪最小,却是最得丁寻偏爱,年纪轻轻就尽得恩师悉心传授绝学,令其他师兄弟颇为嫉妒。
昨天深夜,秋卿远如同往常一样独自来到无极泉练功,练完一套剑法刚欲回转山门,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秋卿远警觉地闪身山石后,须臾果然见一个身影在月色下踉跄着往山上奔来,秋卿远屏住呼吸,待这黑影渐行渐近定睛仔细一看不禁心中大骇!
这黑影竟然是自己的同门师弟,恩师丁寻的爱子丁鹊!
只见丁鹊右手紧紧捂住左肩,脚下踉踉跄跄,显然是受了伤,秋卿远正待现身询问究竟,忽听山下脚步声尾随而来,细听一个声音道:“三哥,那采花贼出了庄门直奔这里,看来定是无极门的人无疑了,咱们还追么?”秋卿远听出说话这人正是九龙庄五庄主周敏松。
沉默片刻,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此处已是无极门的地盘,就算咱们追上去也是无益,咱们先回庄去,等大哥明日回来再作计较。”这沙哑声秋卿远更加熟悉,此人正是九龙庄三庄主乔瑞。
此时又听罗敏松恨恨道:“便宜了那采花贼!”
乔瑞闻言沙哑着嗓子嘿嘿冷笑道:“不急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小子身上带着伤,谅他也抵赖不掉,无极门虽说人多势众,咱们九龙庄也并非吃素的,一切等大哥回来再作定夺!”两人商议已定,脚步声渐渐远去。
秋卿远满腹疑问地思索良久,感觉事关重大,刚刚二人所言虚实难辨,他忽然觉得应当夜探九龙庄,说不定能有所收获,当下拿定主意,握剑在手,提起一口真气,几个箭步跃下山岗。
约莫半个多时辰,秋卿远就来到九龙庄前,此刻虽已过丑时,举目望去九龙庄内却仍然灯火通明,从庄门前的庄丁守卫来看,较平日果然增添了不少人手,秋卿远眼珠一转,伸手从道旁抓起一把软泥,满脸上一抹,绕过正门,一纵身跃上屋檐。
秋卿远曾多次来过九龙庄,对庄内地形较为熟悉,几个纵身后他落在一间宽大的厅堂屋顶之上,俯身将耳朵贴在瓦片上探听。
果然大厅内“呯”地有人拍案而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是可忍孰不可忍,那无极门素以正道侠义自居,原来竟也是一群道貌岸然之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以我之见也不用等大哥回来,立刻召集人马杀上山去,那丁寻老儿若徇私情,执意不肯交出采花贼,咱们就踏平他无极门,为我侄女讨回公道!”秋卿远听完便知这人是九龙庄四当家的童维。
童维话音刚落,一个略显苍老却甚是浑厚的声音道:“老四稍安勿躁,无极门高手如云,光一个丁老头就甚是棘手,他座下弟子个个身怀绝技,更兼地势之利,即便此刻杀上山去,咱们的损失也会非常惨重……”秋卿远闻言心中一惊,说话这人乃是九龙庄二当家百里空,此人已过半百,素以老谋深算著称。
童维怒气未消,恨恨道:“以二哥之见该当如何?”
百里空冷哼一声道:“明日待大哥回庄再作计较,我九龙庄与无极门虽是紧邻,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那丁寻老儿与大哥还薄有交情,他若识趣就应亲自将采花贼绑缚了送来,如若不然,再动干戈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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