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不是被子弹射成马蜂窝也会活活摔死!冷晏兮心里嚎啕,悲愤万分:即便死不了,万一断腿或折臂那也彻底废了!
冷晏兮抱紧木板,悲壮大吼一声:“二十后又是一条好汉!”闭上眼,任凭身体急剧坠落。哧!她摔了下来,咦,奇怪,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是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这时,枪声倏然停止。
她摸摸自己的腿脚跟臂膀,好好的,都完整在身上。冷晏兮大为疑惑,握拳敲打了两下身下的地砖,呀,怎么回事?地砖这么柔软?
她霍然睁开眼,入目竟是陆夫人那张婉丽沉稳的脸,此时却有些惨白。冷晏兮猛眨几下惊愕的眸光:她这是摔进陆夫人的怀里?
冷晏兮着实吓的手足无措,一个翻身,叭嗒!从陆夫人膝腿上骨碌碌滚下地,摔的她呲牙咧嘴,哟哟呀呀地叫。
“夫人,你怎么样?”岚姐撇下缴械黑衣人的枪只,快步上前。
冷晏兮也顾不得屁股火辣辣的痛,急忙爬起来,双膝一屈,扑到陆夫人跟前。看她额头密密麻麻一层细汗,呼吸急促,脸色惨白。
这是伤哪儿?
冷晏兮心头大乱:莫不是被她砸伤!
“别动!”陆夫人拂开岚姐的手,声音虽微颤,语气仍然平静:“我的膝盖骨可能裂了!”
冷晏兮惊呆,她,她居然把陆夫人的膝盖骨给砸裂?天哪!
岚姐脸色大变,急的直跺脚:“那怎么办?”
“你别管我,快去卸了他们的武器,药效不知能维持多久,趁他们还没恢复,抓紧时间…”陆夫人忍着痛,吩咐岚姐,见她迟疑,怒道:“愣着干嘛?还不去!”
岚姐见陆夫人动怒,看了呆滞的冷晏兮一眼,转身投入一堆眼睁睁软沉沉的黑衣人群中。
陆夫人抺了一把汗水,见冷晏兮一副不知所措,吓懵的样子,疾声道:“快过去帮忙!”
“夫人…”冷晏兮回神,伸手想触摸陆夫人的膝盖,又害怕她疼痛,慌忙缩回手。
她心里自责的难受,泛红了眼眶,水波粼粼,无措地看着陆夫人。
“丧着脸作甚么?”陆夫人吁了一口气,缓了缓疼痛,冷声道:“我暂时还死不了!”
她越这样表示轻松冷晏兮越愧疚,陆夫人平常那么内敛的一个人,此时若不是情况非常糟糕,她决不会失去表情的控制。
不等她说什么,陆夫人一个锐利冷冽的眼神逼来,冷晏兮慌张地跳起来,憋回所有的自责和愧疚,掉头跑过帮忙岚姐。
陆夫人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投入忙碌当中,心头有些感慨,倏忽,膝盖又传来那刺心锐痛。她皱紧眉头,摇摇头,沉叹一声,刹那间,眼神骤聚一层冰冷的寒气。
冷晏兮手脚麻利地帮忙岚姐将黑衣人手里的枪杆全部缴了,岚姐找了个麻布袋收集。
冷晏兮心细,搜查了一圈,看看有没有漏掉,那些人一个个怒瞪双眼,迸射怨恨愤气。无奈手脚软趴,身体乏力,嘴里哼哼唧唧呻吟着任由冷晏兮翻来覆去,掌掴脚踢。
冷晏兮不小心被绊了一脚,她回头一看,高山虎气急败坏翻着白眼仇视她。诶呦,都这副狼狈不堪,还敢逞强?
冷晏兮心生恶意,找到装药粉的包袱,往高山虎脸上一罩,打了个死结,又狠狠踢了两脚,哼,让他横!憋死他得了。
看着高山虎壮实的身躯一抽一搐,脑袋一摇一晃,极力挣扎,却无丝毫力气,显得滑稽又可笑。
活该!冷晏兮啐了一下,若不是他带人执枪闯进来,她也不会失策砸伤陆夫人,这笔账,她誓要算到高山虎头上。
不消片刻,处理了所有枪只,俩人回到陆夫人身边。
“走。”陆夫人简单吐出一个字。
岚姐一把抓住轮椅扶手,示意冷晏兮拿起一旁的麻布袋,很快推着陆夫人出去。
冷晏兮环顾了屋子,之前那些黑衣人尸体横列地上,之后那些黑衣人有的昏昏沉沉,有的咬牙切齿,有挣扎呻吟。
这些药粉果然厉害,难怪葛老壮才带那么些人,原来是仗着药粉胸有成竹,只是没想到这些药粉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冷晏兮想着,心里就不痛快,她恶胆丛生,来到桌边,抬手打翻灯台,灯油洒了桌面,顺着桌脚滴流地上。
冷晏兮冷笑一声,将窗户关闭,大步出去,随手抄起门边架勾上的钥锁,把门紧紧锁住。
她快步追上陆夫人她们,低声问岚姐:“那些人怎么办?”
“侯叔会处理。”岚姐随口应道,她心里着急陆夫人的伤情,也没在意冷晏兮的话。
冷晏兮听了,心头一松,若无其事扛着半麻布袋的枪杆,她明白岚姐的意思。那些人铁定活不成,落在侯叔手里也是死,还不如她提前送他们一程。
她来到前院,把麻布袋往石柱边一放,不等陆夫人吩咐,急忙去敲侯叔的屋门。
侯叔打开门,一双混浊的眼却精光烁烁,他这是候着等陆夫人的指示!
侯叔见到冷晏兮,明显一愣,神色微讶,随即恢复平静。
冷晏兮没给他思索的时间,疾声道:“夫人膝盖骨好像折了,你快去看看…”
侯叔脸色一变,不待冷晏兮说完,迅速来到院子,问道:“怎么回事?”
陆夫人轻轻摇头,正要开口让他到后院处理高山虎他们,岚姐抢先一步焦急说道:“你先看看夫人到底伤成什么样?”
侯叔没有作声,费劲蹲下,伸手抬起陆夫人的腿,轻轻一屈,却见陆夫人已经疼的直吸冷气。
侯叔小心放下,捏了捏膝盖,神情凝重,沉声道:“已经肿了,膝盖骨肯定是裂或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