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激战石门外
林可旺慌忙跳下车,定睛细看,认出领头的正是上午在关卡站岗的那个三角眼,“喔!是你呀,老总,法事做完了,俺送这二位和尚回寺。”
甄玉衡和小明子也跳下车,双手合十,甄玉衡上前深施一礼,“阿弥陀佛,贫僧这厢有礼了,不知施主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哈哈!”三角眼一拍胸脯,“老子要用用这辆马车。”
谁也没料到事情会突然节外生枝,林可旺一听敌人要用马车,心里一惊,心说;马车若让敌人赶走,车里暗藏的药品咋办?岂不白忙活了。
他想再塞给三角眼几块钱,一摸兜,身上一个子儿也没了,他忙上前作揖,“老总,不行啊,俺忙着送人咧,再给个方便吧,明日俺到关卡上去致谢。”
三角眼吹胡子瞪眼,“有什么不行的?谢个屁!老子有公务急事,就得用!让这俩秃驴走着回去!”说着话,上去夺马鞭。
林可旺攥紧马鞭不松手,央求道:“老总,俺花钱给你再雇辆车,账记在俺身上,这还不行吗?”
三角眼一点儿不讲情面,“去你娘的!”抬手给了林可旺一拳,“老子不用说用你的车,就是今天晚上用用你媳妇,你也得答应!”
跟在后面的张健一见,心说:事情要糟糕,煮熟的鸭子要飞,看来此时不出手不行了!
他向旁边的三名战士使了个眼色,迅速拔出手枪,抬手枪响,将三角眼的脑袋打开了花,紧跟着三名战士的枪也响了,伪军们还没来得及举枪,就被撂倒了三、四个,后面的两个一见不妙,大喊一声:“八路来了!”拔腿就跑,没跑出几步,就被张健连开几枪,打倒在地。
街上一阵大乱,行人四处逃散,张健命令甄玉衡和小明子:“你们快上车,快逃!我们来掩护。”
三人跳上马车,林可旺狠命地抽马,马车一溜烟儿地向北奔去。
炮楼上的鬼子听到了关卡外的枪响和喊声,见一辆马车向北疾驶,“不好!有情况,赶快开枪!”
鬼子举枪向逃远的马车射击,子弹从三人的头顶嗖嗖飞过。
“快趴下!”甄玉衡一把将小明子摁倒在车板上。
伏在路两旁接应的小五子听见了枪声,知道林可旺遇上了麻烦,立刻命令:“大家隐蔽好,准备战斗!”
跑出几里地后,张健回头一望,见鬼子出动了三辆挎斗摩托车从后面追来,突突的马达声越来越近,挎斗里的鬼子边追赶边开枪扫射,子弹在身后噗噗落地,溅起串串烟尘,情况十分危急,就在这时,道两旁的枪响了。
伏在路两旁接应的战士让过马车和张健等人,向摩托车开了火,前面两辆驾车的鬼子中弹,摩托车失控翻倒,后面的刹车不及,撞上了前面,爆炸起火。游击队几梭子子弹打过去,追来的鬼子全被报了销。小五子一挥手,“冲过去!”十几名战士一跃而起,冲了过去。
“摘下车上的机枪,赶快撤退!”小五子喊道,他摘下一挺机枪,扛在肩上,往回撤。
马车赶到滹沱河边,遇上张大凯接应的队伍,林可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等甄玉衡下车,大凯急问:“药买了吗?车上咋没有?”
“买好了,藏在大车的厢板里。”甄玉衡答道。
大凯又问:“老婆张他们呢?”
林可旺答:“在后面阻击敌人,马上就撤下来。”
小明子趴在大车上,“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咋了?”两个战士跑上来问。
“俺屁股上挨了一枪,好痛啊!”小明子手捂屁股,血从指缝间流出。
大凯命令战士们:“快把小明子抱下来包扎,先别卸车,把大车直接赶上船。”大家七手八脚把大车赶上了大船。
大凯手搭凉棚向南远望,见张健和小五子领着二十来人向岸边跑来,“他们撤下来了,好!后面没看见追兵,快!把另一只大船划靠岸,等老婆张到了一齐走。”
张健和小五子等二十来人气喘吁吁跑到河边,迅速地上了船。
游击队的两只大船划到了河心,敌人一百多步兵才追到岸边,敌人盲目地向大船乱开枪,子弹失去了有效射程,“噗噗”落水,溅起层层的小水花。
大凯命令炮手在船头架起两门小钢炮,“听俺命令,开炮!”
小炮弹呼啸出膛,小炮弹落在敌群中炸开了花,炸得敌人连滚带爬、四处乱窜,岸上扬起了几股烟尘。
猛张飞哈哈大笑道:“小鬼子,这回也让你狗日的尝尝小钢炮的厉害!”
张健的喘病又犯了,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好像拉风箱,“啊!”的一声,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痰,小五子赶忙过去拍打他的后背。战士们看着他被疾病折磨得痛苦样子,个个心里难受、面色凝重,从心底涌起了敬佩和拥戴的感情。
船到对岸,药品卸下车,张健喘着粗气紧紧地握着林可旺的手,“让你受累了,我,我代表沙河游击队,谢谢你。”
“嗨!谢什么谢,都是为了抗日救国。”林可旺眨眨眼,笑道,“没有什么,只是我的身份暴露了,有家不能回了,只好归队了。”
“那,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我们还会见面的,后会有期!”
“好,你要保重身体呀!咱们后会有期,再见!”
大家胜利地回到高蓬,小明子被送进了医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