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合适的,为了抗日,咱们把命都豁出去了,还稀罕那几个钱?”林可旺显得有点激动。
“我们资金有些紧缺,要不是这样,我就多带些了。”
“一样,要不,用不着你们拿钱。”
一个时辰过后,谢峡生和一位挑着两个箩筐的伙计赶回来了。甄玉衡出屋迎接,客气道:“多费心,多受累了。”
伙计放下担,笑了笑,“没什么,不累,应该的。”
谢峡生向伙计一挥手,“你先去吧,到店铺照看买卖。”
伙计很年轻,身材不高,长得很英俊,眉清目秀,小白脸。甄玉衡指着伙计远去的背影,问:“这人可靠吗?”
谢峡生笑道:“没问题,他是我外甥,姓于,名字叫再有,咋?你对他有怀疑?”
“不,你的外甥,有什么怀疑的,随便问问。”不知为什么,甄玉衡望着于再有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不祥之兆。
谢峡生掀开箩筐拿起一包药,“清点一下,这是消炎药,下面是青霉素……”
甄玉衡忙上前阻拦,“清点个什么?谁不相信谁?为了这,让你跟着垫钱破费,我们实在过意不去,赶紧装车呗。”
“什么你们我们的?凡天下抗日的都是一家。”林可旺笑道。
明子在门口放哨,林可旺三人快速地将药装在大车的暗箱里,就在这时,于再有慌慌张张跑来报告:“舅舅,不好了!鬼子挨门挨户查户口哪,说话就到咱们这儿了。”
“慌什么?来就来呗。”谢峡生一挥手,“快!把屋里长条案桌搬出来,摆上香炉蜡扦。”
一名鬼子副官带着两名鬼子兵和两名伪警察闯进了店铺,谢峡生陪着笑脸迎了上去,“太君,辛苦了。”
“查户口!你们这儿一共几个人?”一名伪警察狐假虎威地吼道。
谢峡生递上户口薄,“老总,全在这里。”
伪警察查看完户口薄,问道:“家里有外人吗?”
“有,在后院,有我的一位朋友和两个和尚,老总,是这样,家里最近不顺,有邪气入门,我的朋友从隆兴寺请来两位和尚到家里驱驱邪。”
伪警察向鬼子副官连说带比划了一通,副官点了点头,“前面的带路,查看查看。”
鬼子来到后院,见院中摆放着一张长条案桌,桌上香炉内烟气缭绕,两旁蜡扦上烛光摇曳,桌前有一大一小两名和尚端坐在蒲团之上,身披袈裟,二目微合,双手合十,大和尚口中念念有词,不时地举起木槌敲打着木鱼。
“你的什么的干活?良民证的有?”鬼子副官问林可旺。
林可旺点头哈腰,“我的谢掌柜的朋友,‘良民证’的有。”说着话,递上“良民证”。
一名小鬼子好奇,见和尚只顾念经,不起身行礼,上前去捏小和尚的耳朵,吓得小明子不敢动弹,口中“阿弥陀佛”念个不停。小鬼子见他不动弹,捏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拧,痛得小明子“哎呀!”一声叫出了声,鬼子和伪警察开心地大笑起来。
敌人见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副官摆了摆手,说声:“开路开路的。”便哄笑着离开了。
敌人出了门,甄玉衡这才起身,长松一口气,擦擦额角渗出的汗,摸摸受伤的左臂,看看身旁的明子还口中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
“哎!别念了,早走远了。”
林可旺上前扶起甄玉衡说道:“嘿!你真行,沉得住气,真像个出家人,刚才你含含糊糊念得是什么经?”
“什么经?”甄玉衡诙谐地答道:“刚才我念的是小鬼子,别猖狂,早晚把你消灭光……”
“哈哈……”大家开心地大笑起来,刚才的紧张空气已云消雾散。
“为了不让敌人产生怀疑,我们不要急于出城,吃完午饭再说。”谢峡生安排道。
太阳偏了西,张健不见林可旺赶着马车出关,心中有些焦急,见桌上的酒菜已喝光吃净,他又招呼:“哎!掌柜的,来壶茶。”
四人喝着茶水,不时地隔着窗口向不远处的关卡张望,关卡的哨兵换了两次岗,仍不见马车的影子。
只等到太阳偏西,才看见林可旺赶着马车露了面,一位战士低呼一声:“他们回来了!”
车到关卡处,哨兵上前阻拦检查,张健和三名战友立刻紧张起来,大家紧握腰里的手枪,注视着关卡的动静,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可旺顺利地通过了敌人的检查,赶着马车出了关卡,张健和三名战士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他们走出小酒店迎了过去。林可旺向张健得意地一笑,张健马上明了事情已圆满办成,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马车出关没走多远,迎面遇上六、七个伪军,领头的抬手把车拦住,“站住!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