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院长看着秋意浓笑道:“没想到圣上会下罪己诏。”
秋意浓点了点头,说道:“老百姓会为了钱财不顾一切,没想到当今圣上竟也……”
院长落子棋盘,抬头笑道:“人这一辈子,有三道坎,金钱,权力,美色。能安稳跨过去的不多,皇帝也不例外。”
秋意浓扭头看着山门方向,皱眉道:“白云子迈不过去的是什么。”
院长笑道:“独孤清清呗。”
白云子奉师命下山,不去寻世间真魔,却跑到书院守着山门不肯离开。
白云子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解释,真魔无处寻,且等送上门。大兴城有皇城有书院,真魔早晚要来,何不守株待兔。
既然要等,那么修行就不能落下,而情和爱在白云子看来,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自打山门见白衣,白云子便忘不了那出尘脱俗的女子。
独孤清清给白云子一种清心寡欲不沾人间烟火的感觉,这样的女人世所难见,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他的人生注定漫长,他需要有人陪着,共走过漫漫长路,所以他来了书院。相见而不可见,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他是带着诚意来的,可那个女子却不肯见上哪怕一面。
书院有书院的规矩,白云子只能等。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和耐心,他相信终究守得云开见月明……
两岸秋黄夹着一弯碧绿,碧绿旁是白衣捧书,淡雅浅笑。
离开铸剑山,独孤清清直接返回了书院,甚至连大兴城那个家她都没有回去。
她在书院长大,她的所有美好都在书院。
无论篱笆小院,还是一弯月牙,或是老君殿旁的那个茅草屋,都有她美好的回忆。
回到书院,捧起古书,是放下后的轻松,是无欲无求的淡雅。这份淡雅感染着周遭的一切,有这山,有这水,也有着山里的人。
白云子来的那天,独孤清清就知道了,不过她没打算去见。宗师之上,道首弟子,在独孤清清这里,并不比手中古书还重,即便家里捎来信想让她见上一见。
大兴城的独孤家不需要巴结谁,独孤孝只是觉得白云子要比什么皇子,俊杰,更适合家里的小公主而已。
作为独孤清清的亲爹,独孤子旭现在没工夫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他风风火火的赶回家,因为今天圣上又晕厥了,且时间更长。
书房里独孤孝有规律的敲击着桌案,望着儿子说道:“上次应该是月前的事了吧。”
独孤子旭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再有一次,怕是皇子们就坐不住了。爹,您到底支持哪一个。”
“哪一个,哪一个当皇帝独孤家就支持哪一个。对了,你姑娘从铸剑山回来,家也不回,白云子来访,她也不见,你就不好奇吗。”
独孤子旭很纳闷,明明说江山大统的事,怎么就跳到自家闺女身上去了。
“清清有大先生照看着,会有什么事。”
心不细,是独孤子旭最大的毛病。知子莫若父,独孤孝这个当爹的比谁的清楚。既然儿子什么也没想,那还是莫让他想了。
独孤家的未来,早晚是要交到孙女手中的,那么孙女的意见对他独孤孝来说就很重要。
只见独孤孝,摇了摇头说道:“丫头也不回来说一声,我这个祖父又不是神算子,可是猜不准的。”
独孤子旭听的一头雾水,脑子里也就越发糊涂了……
罪己诏,传遍四方,当消息传到铸剑山时,李太平和慕品山面北而跪,给他们的爹娘磕了三个响头。
慕品山抹着眼泪说道:“大郎应该高兴才对。”
李太平望北说道:“爹娘在天之灵保佑,儿定会手刃贼子,替爹娘报仇雪恨。”
慕品山扶起李太平,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苦了,大郎了。”
李太平看着花脸猫,笑道:“俺家的大美人,原来也有感性的一面。”
“谁是你家的大美人,不要脸。”
一声用力的咳嗽,忽然打山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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