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公主来得多了,玉台上便又加了条案,正等着几位贵人的到来。
陈静自打去年和兄长跑了趟延安郡,便被老皇帝禁足在皇城之中,若非今天晋王求情她还出不来。
红毯上陈静压根就没听长公主说什么,而是睁着水汪汪大眼睛四处打量,就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忽然陈静挣脱长公主,大步来到一张条案前,只见其叉着腰,趾高气昂的说道:“小子,见到本公主还不请安?”
李太平看着微仰着头,一副盛气凌人的陈静,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女人果然都是记仇不记恩的!
只好起身行礼,苦笑着说道:“李太平见过丹阳公主!”
陈静得意的笑道:“小子,这回知道本公主是谁了吧!再敢对本宫出言不逊,便要治你大不敬之罪!”
陈鸾见状,眉头微皱。别人家的事可以不问,可自家妹子的事,却是要问上一问才行的。
只见其换上一张笑脸,走上前去问道:“你们认识?”
还未等陈静回话,便见晋王满脸心喜的大步而来,随后朝着李太平便是躬身一辑。
晋王这一礼,可是把紫云楼内的学子看傻了,因为这画风不对啊!那李太平即非宗师之上,也非皇室之人,凭什么受皇子一礼。
不过晋王接下来的话,算是打消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陈治见过恩人!恩人来到大兴,怎么也不去书院寻我!”
李太平忙回礼道:“我也是刚刚到大兴城,正打算安顿好了,再去书院打扰殿下的。”
只见陈治笑道:“什么殿下不殿下的,咱们兄弟可不讲那些礼数!对了,我给皇兄皇姐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陈治的救命恩人,去年若是没有太平,我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长公主听了晋王的话,心中很是惊讶,这李太平到底结交了多少人!而齐王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看向李太平的眼神也就越发冷了。
对于齐王来说,跟他抢女人的家伙该死,坏他好事之人该死,倒向兄长之人该死。而李太平把这些占全了,所以在齐王眼中李太平已经是个死人了。
晋王笑着抓住李太平的手臂,不由分说便往玉台上拽,同时笑道。
“那日挨了一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醒来时身旁便只剩下丹阳了,所以今日可得跟我说说,再那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皇子和皇子是不一样的,最起码这位晋王殿下就很不一样。陈治好学,对未知的事物很感兴趣,上到头顶的万千星象,下到世间的五谷杂粮,凡事都要探究一番弄个明白。
可说来也怪,好奇心这么重的一个人,却偏偏对那个皇位毫无兴趣。自打陈治十几岁入了骊山书院,这些年除了逢年过节回宫看看,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书院。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显山不漏水,低调的不能在低调的皇子,却被许多人看好。
晋王心思缜密,做事情务实,属于那种既有脑子又能干的,而且背后还有一尊大神撑腰。
这样的皇子即便不想争,也会有人想让他争,所以骊山书院门前经常可以见到,一些大臣不顾形象的守在书院门前,为得便是要把这个八皇子拉入凡尘。
可就算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位晋王却毫不所动,对那皇位提不起半点兴趣。
所以这个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的八皇弟,便成了太子和齐王主要的拉拢目标。
手足情深,血脉亲情,这一刻被太子和齐王拿捏的恰到好处。
太子若问冷暖,齐王便要问食宿,反正兄弟二人那份关心,甭管是真是假,晋王也得当真得来听,不然就显得他陈治不念亲情了。
陈治这些年虽然和兄长接触的不多,也没办过啥事,可对这两位兄长还是很了解的。
大哥这些年被父皇先捧再压,不停转换着自己的角色,可是没少吃苦头,这一切他是看在眼里的。
二哥,被父皇先压后捧,这些年在军中混的风生水起,在军中的分量隐隐有超过父皇的架势,所以未来几年,二哥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兄弟不和,甚至相互仇视,大哥和二哥就像两个牵线的木偶,被父皇那只无情的大手操控着。
这一切陈治看的通透,所以他对皇位不感兴趣,因为他不想也变成父皇手中的木偶,因为那样实在太辛苦,太累。
陈治只想做他自己,他可不想自己的人生被事先规划好,就像那些唱戏的苦命人,得按照人家的意思来演,就算这个人是父皇也不行。